能给他们点面子,他们就会因自己安全而和敌人不即不离合作。他们未必出来作官,可是愿意作敌人用人选士顾问。这是个最稳固最长久力量!"
这点分析与报告,使冠晓荷闻所未闻。虽然在官场与社会中混二三十年,他可是始终没留过心去观察和分析他环境。他是个很体面苍蝇,哪里有粪,他便与其他蝇子挤在处去凑热闹;在找不到粪时候,他会用腿儿玩弄自己翅膀,或用头轻轻撞窗户纸玩,好象表示自己是普天下第号苍蝇。他永远不用他心,而只凭喝酒打牌等等技巧去凑热闹。从凑热闹中,他以为他就会把油水捞到自己碗中来。
听到人家这片话,他闭上眼,觉得他自己很有思想,很深刻,倒好象那都是他自己思索出来。过会儿,他把这套话到处说给别人听,而且声明马上要到天津去,去看看老朋友们。把这套说完,他又谦虚承认自己以前浮浅:"以前,说过:艺术是没有国界,和……那些不着边际话。那太浮浅!人是活到老,学到老!现在,总算抓到问题根儿,总算有进步!有进步!"他并不敢到天津去。不错,他曾经在各处做过事;可是,在他心深处却藏着点北平人普遍毛病——怕动,懒得动。他觉得到天津去——虽然仅坐三小时火车——就是"出外",而出外是既冒险而又不舒服事。再说,在天津,他并没有真正朋友。那,白花些钱,而要是还找不到差事,岂不很不上算?
对日本重要军人,他个也不认识。他很费力记住十来个什香月,大角,板垣,与这个郎,那个田,而且把报纸上记载他们行动随时在他口中"再版",可是他自己晓得他们与他和老虎与他距离得样远。至于"老头子"们,他更无法接近,也不大高兴接近。他不动产虽不多,银行存款也并没有超过万去,可是他总以为自己是个绅士。他怕**党,也怕老头子们。他觉得老头子就是窦尔墩,而窦尔墩劫富安贫是不利于他。
他想应当往新民会走。他并没细打听新民会到底都作些什,而只觉得自己有作头等顺民资格与把握。至不济,他还会唱几句二簧,两折奉天大鼓(和桐芳学),和几句相声!况且,他还作过县长与局长呢!他开始向这条路子进行。奔走几天,毫无眉目,可是他不单不灰心,反倒以为"心到神知",必能有成功那天。无事乱飞是苍蝇工作,而乱飞是早晚会碰到只死老鼠或堆牛粪。冠先生是个很体面苍蝇。
不知别人怎样,瑞丰反正是被他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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