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必被自己家里人听到。写信,从门缝塞进去?也不妥当。她必须亲自见到钱先生,才能把话说得详尽而恳切。她去请桐芳帮忙。桐芳建议从墙头上爬过去。她说:"咱们南房西边不是有棵小槐树?上槐树,你就可以够着墙头!"
高第愿意这样去冒险。她心里,因仲石牺牲,装满奇幻思想。她以为仲石死是受她精神感召,那,在他死后,她也就应当作些非凡事情。她决定去爬墙,并且嘱咐桐芳给她观风。
大概有九点钟吧。冠先生还没有回来。大赤包有点头痛,已早早上床。招弟在屋中读着本爱情小说。高第决定乘这时机,到西院去。她嘱咐桐芳听着门,因为她回来时候是不必爬墙。
她短鼻子上出着细小汗珠,手与唇都微颤着。爬墙危险,与举动奇突,使她兴奋,勇敢,而又有点惧怕。爬到墙那边,她就可以看见英雄家;虽然英雄已死,她可是还能看到些英雄遗物;她应当要过两件来,作为纪念!想到那里,她心跳得更快;假若不是桐芳托她两把,她必定上不去那棵小树。上树,她心中清醒好多,危险把幻想都赶走。她眼睁得很大,用颤抖手牢牢抓住墙头。
费很大事,她才转过身去。转身,手扒着墙头,脚在半空,她只顾喘气,把切别事都忘掉。她不敢往下看,又不敢松手,只闭着眼挣扎着挂在那里。好久,她心里迷忽,手因无力而松开,她落在地上。她身量高,西院地又因种花关系而颇松软,所以她只觉得心中震动下,腿脚倒都没碰疼。这时候,她清醒好多,心跳得很快。再转过身来,她看明白:其余屋子都黑忽忽,只有北房西间儿有点灯光。灯光被窗帘遮住,只透出点点。院中,高矮不齐,丛丛都是花草;在微弱灯光中,象些蹲伏着人。高第心跳得更快;她大着胆,手捂着胸口,慢慢用脚试探着往前挪动,底襟时时挂在刺梅类枝上。好容易,她挪移到北屋外,屋里有两个人轻轻谈话。她闭着气,蹲在窗下。屋里语声是老少,老(她想)定是钱老先生,少或者是钱大少爷。听会儿,她辨清那年少不是北平口音,而是象胶东人。这,引起她好奇心,想立起来看看窗帘有没有缝隙。急于立起来,她忘窗台,而把头碰在上面。她把个"哎哟"只吐出半截,可是已被屋中听到。灯立刻灭。隔小会儿,钱先生声音在问:"谁?"
她慌成团,手捂着胸口,手按着头,半蹲半立木在那里。
钱先生轻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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