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切问。
"倒没有什,也许真是平安!"
"上海开仗,咱们准打胜!外婆你信话,准保没错儿!"长顺开始收拾工具,准备下午出去作生意。
全胡同中,大家都高兴,都准备着迎接胜利,只有冠晓荷心中不大痛快。他事情还没有眉目。假若事情已定,他大可以马上去浑水摸鱼,管什上海开仗不开仗。但是,事情既没决定,而上海已经在抗战,万中国打胜,他岂不是没打到狐狸而弄来屁股臊?他很不痛快决定这两天暂时停止活动,看看风色再说。
大赤包可深不以为然:"你怎啦?事情刚开头儿,你怎懈劲儿呢?上海打仗?关咱们什屁事?凭南京那点兵就打得过日本?笑话!再有六个南京也不行!"大赤包差不多象中邪。她以为后半世产业与享受都凭此举,绝对不能半途而废。
凑巧,六号住丁约翰回来。丁约翰父亲是个基督徒,在庚子年被义和团给杀。父亲殉道,儿子就得到洋人保护;约翰从十三岁就入"英国府"作打杂儿。渐渐,他升为摆台,现在已经是四十多岁人。虽然摆台不算什很高贵职业,可是由小羊圈人们看来,丁约翰是与众不同。他自己呢也很会吹嘘,提到身家,他便告诉人家他是世袭基督徒,提到职业,他便声明自己是在英国府作洋事——他永远管使馆叫作"府",因为"府"只比"宫"次等儿。他在小羊圈六号住三间正房,并不象孙七和小崔们只住间小屋。他三间房都收拾得很干净,而且颇有些洋摆设:案头上有许多内容样而封面不同洋书——四福音书和圣诗;橱子里有许多残破而能将就使用啤酒杯,香槟杯,和各式样玻璃瓶与咖啡盒子。论服装,他也有特异之处,他往往把旧西服上身套在大衫上当作马褂——当然是洋马褂。
在全胡同里,他只与冠家有来往。这因为:第,他看不起别人家,而大家也并不怎特别尊敬他,所以彼此两便,不必往来;第二,他看得起冠家,而冠家也能欣赏他洋气,这已经打下友谊基础,再加上,他由"府"里拿出来点黄油,咖啡,或真正牛津橙子酱什,只有冠家喜欢要,懂得它们是多地道,所以双方就更多些关系——他永远把这类洋货公道卖给冠家。
这次,他只带来半瓶苏格兰灰色奇酒,打算白送给冠先生。
假若丁约翰是在随便家西餐馆摆台,大赤包必定不会理会他,即使他天天送来黄油与罐头。丁约翰是在英国府摆台,这就大有文章。假若宫里太监本来是残废奴役,而因在皇宫里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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