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褚清秋已然追出去了,宁拂衣连忙拎着裙子跟上,见二人来了,方才一直站在院外默不作声的妇人这才着急
“因为有鬼。”他咧着嘴道。
孩子独有的笑声听得人从骨头缝里冒出寒气来,原本站在墙角的褚清秋不由得闭了闭眼。
然而宁拂衣显然没有受到影响,而是继续追问:“什么鬼?”
孩童正要张口说话,院中却骤然响起惊恐的尖叫,男人满是污言秽语的痛骂声和女人尖利的哭嚎交织在一块,划破了寂静的山村。
孩童听见这动静也抱着头蹲下,加入了尖叫的行列,一时间院内院外鸡飞狗跳,眼看着问不出来什么了的宁拂衣没好气地抬起头,看向门外。
这村子风水不好,正对着斧头山的刀尖,所以家家户户都贴。”
明知这妇人在说瞎话,但二人不好戳穿,正在此时从门外跑进来个头大身子小的孩童,鼻涕从鼻尖一直挂到衣襟上,傻呵呵地拍手:“奶,俺爹又栽粪坑啦!”
“这个死……”妇人闻言,骂骂咧咧便要往外冲,随后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,骂人的话便吞了回去,压着火儿道,“是我那残腿的儿子,姑娘先坐,俺去去就来。”
“牛蛋,招待客人!”她吩咐那孩童,随后便拎着木槌火急火燎离开。
那孩童看着不甚聪明,鼻涕一直流也不擦,只傻呵呵冲着她们笑,宁拂衣眼波流转,偷偷从一念珠摸出颗糖,递给他。
只见院里跑进来个女人,身上衣衫破破烂烂,挂着污泥草叶,胸前背了个包袱,包袱中似乎是个婴儿,也在随着她的哭声啼哭,她身后跟着个一瘸一拐的男人,正手拿一根赶驴车的皮鞭,用尽了力气往女人身上抽。
边抽还边骂:“你这毒妇!是不是故意不拉着我,害我掉进那粪坑的!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,没用的贱人……”
粗糙的麻布衣并不能阻挡皮鞭,女人很快就皮开肉绽,她毫无还手之力,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,用背脊挡住男人的鞭子。
目睹这一切的褚清秋已然攥紧了手掌,她指尖轻轻颤动,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男人便忽然绊了一跤,落地的同时鞭子在半空拐弯,在他脸上留下道血印。
“诶呦!”他捂着脸疼得嚎叫起来。
孩童顿时便将糖抢去,塞进嘴里吃了。
“阿姐问你几个问题,你若如实回答,这些糖便都是你的。”宁拂衣凤眼微眯,又拿了几颗糖在手中颠着。
孩童眼睛都快黏在糖上了,憨笑着连连点头。
“这些符纸和地上铺着的草木灰是为何?你阿奶可说过?”宁拂衣低声问。
孩童神色忽然变了,眼睛慢慢睁大,显得本就大的脑袋像是插在身子上似的,他直勾勾盯着宁拂衣,发出声干瘪的嘿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