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怎,杨谦南后半夜越睡越清醒,干脆半坐起来,温凛睡意朦胧地怪他:“你干嘛……”
他低头看着她,把整个枕头点点塞进她脖子下面。
温凛睁开眼:“你怎?”
杨谦南靠在床头,声音哑沉,好像打算坐夜:“你睡吧。”
温凛以为他不高兴,睡眼惺忪,抱着枕头勉强坐起来,问,“几点。”
灯开,空空荡荡,失去具体面目。
可杨谦南还是觉得,这间屋子太温凛。
他拿起她展列橱里几个奖杯,问都是哪来。温凛心道奖杯底座上不都写着吗,不是某某行业协会,就是徒有虚名没含金量某国际组织颁出来“最佳创意”“行业新秀”等奖项。这就跟小时候亲戚来家里对着她三好学生奖状品头论足似,让人想下意识藏起来。
温凛耳根微微泛红,甩他条浴巾:“你先去洗澡。”
他单手捏着浴巾,也没问浴室在哪,对她家如指掌似,笑着扭头就开正确那扇门。
她嗓子在深夜里是干哑,细软长发蓬松凌乱,神情恍恍惚惚。
杨谦南忽然揉揉她乱糟糟头发。
黑暗里,谁也不知对方是什表情。杨谦南语气和他力道样轻柔,揉着她细软发丝,忽然道:“凛凛,你跟回去吧。”
她望着他消失背影,几乎有种幻觉,好像他们已经在起生活很久。
但这屋子出卖她捉襟见肘。
浴室漫出来热气构成幅冲淡平和画,她擦着头发从画里走出来,张口结舌地发现,整个家里只有只枕头。
杨谦南躺上去,笑着拍拍另半边枕头,说:过来,这不是挺够?
他们只好起屈就,面对面,像物质匮乏年代恋人分享碗米汤,眼睛隔着寸碗沿相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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