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罗衣嘴角有了一丝松动,她眼眸微微低垂,伸手把被子从她脸上拽了下来。
好凶啊,尉迟离有些委屈,都怪这具身体,如今不过阻止了男主升官便心痛成这副模样,待她过两天真的休了男主,那还不得直接疼死?
她太难了。
柳罗衣看她这副表情,心中却像是被微风吹过一般,痒痒的,像是有什么在密密生长。
这时候的尉迟离似乎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强大和飒气,反而骨子里天生的媚意占了上风,眼角上翘得不多不少,睫毛浓密,眉骨高耸,眼底像是藏着深海,望不到底。
尉迟离给了她一个爆栗:“瞎说什么!”
一边的柳罗衣稍微动了动,似乎睡得很不舒服,尉迟离摇了摇头,走上前,俯下身子,想要将她抱到床榻上。
正在这时,柳罗衣醒了过来,二人四目相对,尉迟离连忙弹了起来,只是因为刚醒来身体乏力,顿时一阵天旋地转。
她紧皱着眉头,半跪在了地上,这才缓和了些。
“喂!”柳罗衣忙上前扶住她,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,不过马上便又恢复了原状。
尉迟离再醒来时,躺在自己的床榻上,玉制烛台上的蜡烛燃了一夜,浑浊的蜡油如冰冻的瀑布一般倒垂着,在桌上凝结成一小摊。
心口的疼痛已经消失了,只是身体还有些无力,尉迟离轻叹了一口气,动了动身子,想要坐起来。
一只冰冷的手从她身上滑落,手的主人正半跪着趴在床边,睡得正香。
女子精致苍白的脸庞枕在同样苍白的手腕上,零碎的发丝垂着,随着呼吸一起一伏,像个偶然落入凡尘的仙子,出尘脱俗,不容亵渎。
难不成她就这般在这里守了一夜?尉迟离有些惊讶,心中却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融化开来,像那摊蜡油,浑浊又温和。
柳罗衣移开眼神,不敢再看。
“公主休
“躺回去。”柳罗衣淡淡地说。
“啊?”尉迟离愣住了。
“身体还没好,躺回去。”柳罗衣面无表情,一双杏眼不悲不喜,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。
尉迟离有些懵,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已经不由自主地躺到了床榻上,还乖乖地盖好了小被子,只露出眼睛来。
眨巴眨巴。
一边同样守着的辛然睁开眼睛,看见尉迟离醒了,惊喜地跳了起来,刚想说话,便被尉迟离一个眼神堵了回去。
辛然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,扶着尉迟离慢慢站起。
“她怎么在这里?”尉迟离用口型说。
“昨日公主莫名其妙晕倒了,还是柳罗衣求了医馆的人,将您带到医馆去,可惜什么都没诊出来,幸好碰到了我,这才将您背了回来。”
“公主,您快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您要死了呢!”辛然瘪着嘴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