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病人醒来啊。”霍从军笑眯眯来到病房。
他是听说凌然用医药代表事,特意过来看看。
吕文斌紧随其后,向家属介绍道:“霍主任是们急诊科大主任,正好有时间过来。”
何锦绣有些茫然点点头,显然,主任或者大主任或者大喷子或者霍主任,她都没什概念。
霍从军见此,预设计划也稍稍改变些,转而用亲切语气道:“感觉怎样?”
欠下债务怎办……
接下来怎办……
许多事她想都没有想过,许多事她不想去想。
如果袁伟手指坏掉,他就不能工作,何锦绣自己可能还需要照料家庭,村里风言风语不可避免,她能承受得住,老公应该也可以,孩子们话……
何锦绣泪眼婆娑看看女儿,只觉得浑身点劲都没有。
袁伟感觉自己睡觉,再清醒过来时候,还在回忆梦中香甜,他已经有段日子没有睡如此踏实。
“袁伟,袁伟……”何锦绣喊着老公名字,用手轻轻捏着他尚好另只手。
袁伟缓缓睁开眼睛,白色天花板映入眼帘,连串信息也像是重新联电似,纷至沓来。
“……”袁伟忍不住抬下手,却是被固定住,再想坐起来,又被何锦绣赶紧给压住。
“你先别着急,难受吗?”何锦绣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如此温柔过。
“还好。”袁伟迟疑着回答。
“恩,有不舒服地方,就及时喊护士,或者给查房医生说。”霍从军面带微笑,语带诚挚。
袁伟刚刚用过麻药,还有些迟钝,何锦绣情绪却已经起来:“霍主任,老公手能不能好?以后,手指头还能不能用?”
“手术做很成功,所以现在要在恢复方面下功夫。恢复好,手指就能用,不要太担心。”霍从军依
生病!
花钱!
照顾女儿!
不能工作!
项项,样样事儿,堆积起来,像是将何锦绣塞进水井里,使劲往井底按。
在村里卖农资时候,她可以叉着腰跟人对骂三小时,在村东头吼声能吵醒村西头老头。然而,丈夫虚弱,却让何锦绣声音也跟着虚弱起来。
“……”袁伟嗓音干涩,嘴唇干哑,渐渐回忆起手术和手术前事情,再看到自己包扎鼓囊囊左手,袁伟强行挤出个微笑:“没事。”
滚滚泪水,瞬间从何锦绣眼眶中流出来。
过去几个小时,何锦绣胸腔中,满满都是愤怒,她怨恨周围所有人或事或物,怨恨运气怨恨世界怨恨工作怨恨社会,直到现在,她才后怕起来。
袁伟如果残废怎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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