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步穿过曲水小桥,见惯瑶池风物,从未象今日这般折映着慌乱与惊忙。杨戬仍象平素样,向着正中御座躬身施礼:“小神护驾来迟……”
话未说完,便被王母厉声打断:“先不要说这些,想法护住瑶池再说!”
“是!”
他淡淡地应旨,暗自向上看去。王母语气极为愤怒,又杂夹着几分不知所措,自她存在于三界以来,从未遇过如此声势浩大,却
抬眼看向哮天犬,不由温颜笑,抬起手悬在空中。后者会意,立刻凑上前将脑袋送到主人掌下,又叫声:“主人!”
杨戬揉着他头乱发,微微暖意涌上心头,毕竟九天十地,也唯有这条笨狗,才肯不离不弃地生死相随。但这感慨却决不外显,他淡然开口,问起小玉情况。哮天犬扼要说,偷看杨戬脸色,见主人神色柔和,微笑不语,顿时阵轻松,刚才不安早忘到九霄云外,喜道:“等他们闹上天庭后,由四公主来说明真相,瞧沉香那小子,当场就得给您叩头认错!不过,好在他这次比以前出息多,总算没白费您片苦心。”
“是啊,真相……”
杨戬轻声重复句,哈哈笑,在这笨狗身上略借力,振衣站起来。他这番独酹已饮不少,微带些醉意,苍白脸色却因之略见红润。哮天犬不知就里,只当主人高兴,心下越发欢喜,边讨好般地陪主人说话儿,边向漆黑夜幕看又看。
旁观众人都缄默无言,甚至不忍去看司法天神静矗在月下身影。只有这懵懵懂懂犬儿,犹自兴奋中夹着期待,满怀希望地恼恨金乌为何迟迟不肯驭上天宇。
第二日,切都按着众人已知道轨道运行着。群妖拥着沉香,高举“踢翻灵霄伏玉帝,踏平瑶池擒王母”大旗直闯南天门。平天大圣牛魔王阖家马当先,孙悟空与猪八戒威风八面,却是谁也没想过,素来戒备森严天廷重地,何以竟让如此群乌合之众,毫不滞留地顺利杀上灵霄宝殿。
灵霄当即失守,众仙退往瑶池,急调司法天神护驾御旨,也十万火急地传到真君神殿。杨戬召来梅山兄弟等部属,并不如何着急,最后个步出正门,却又停下来,回身看向这座住八百年之久神殿。
黝黑寒冷神殿,仍如他刚飞升天界时般阴森庄穆,便是挥洒遍三十三重天祥光瑞气,都不能改变它丝毫特质。但无论三界如何畏惧憎恨,却唯有此处,才见证他耗尽毕生心力挣扎。
退几步,杨戬亲手合拢大开殿门,缓慢而安然,象是要藉着这动作,将整个神殿都驱入绝对沉寂中般。
永不再开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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