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未打断老四
话，只是安静地听着，
任心中纠葛思绪，凝结成眸子里疲惫失落。许久，他抬起手来，拿过名册，啪地声，合拢放回桌案之上。
老四背陡然僵直，原本热烈目光，也变得不知所措。片刻之后，他干笑声，说道：“二爷，若您觉得不合适，就当兄弟从未说过吧。只想为您分忧二，思虑不周地方，还请二爷您千万别见怪。”
话说得是极恭顺，但却透着那
股子客气，客气得让杨戬觉出
几分心悸陌生。
“老四并没有错，留在神殿，再风光也不过是家臣身份
，不能不多加提防。”又向后翻几页，“御前军统领都护使，持掌天廷中枢安全防务。若司其职者不遵您号令，后果非同小可。还有这个，总监查使，监督三军律法，考核军职上仙功过……”
杨戬打断他话头，只道：“重要与否
心中有数。老四，你心中有没有合适人选？”
老四说道：“二爷，也是为您着想。们兄弟在神殿听令，虽然多少能派些用场，但若独当面，帮您看住天廷诸部兵马，岂不更美？象三哥，他擅于征战，性子又直爽，极合适和雷火部那些粗人打交道。六弟对您言听计从，由他来考核军中诸部功过，也必能为您分忧良多……”
“你心思细密，做人也好，做事也好，大多滴水不漏，妥贴周到。这御前军统领都护使，想来舍你之外，也再无第二个合适人选？”
杨戬淡淡地说道。烛光飘忽，在他脸侧投下浓重阴影。老四心思，他大致猜得出来，是这几日失势囚禁，让兄弟们心有不甘吧。早该想到，天廷这个庞博纷杂万花筒，终会让众人离心离德。守得住地仙时清苦，并不代表能耐住锦衣玉食引诱。
但也怪自己，没有预作筹谋，众兄弟追随千年，竟被带上绝路，再无回头余地。
如他们所愿并不难，举手之劳而已。但是，之后呢？自己离开之后，没有任何靠山大援他们，如何在天廷看似祥和潜流骇浪中自保？
就算现在帮他们改换门庭，也是来不及，八百年中自己树敌无数，将来终会报应到他们身上。积雷山之变，已显露出这个必然后果，可惜他们并没有深入地想到这层去。
“二爷，想好，天军中也有些位高权轻闲缺。您可将不满意都明升暗降，调任到闲职之上，然后再由等兄弟接手。这样要不多久，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，挖空李靖那老狐狸家底……”
老四仍在絮絮地说着，若有若无苦涩，随着老四声音，慢慢涸开在空荡荡大殿里，慢慢掺杂进杨戬唇边隐晦黯然笑意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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