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迁越发吃惊,又询问几句,那亭长概摇头不知。
司马迁看他神色间似乎另有隐情,但知道问不出来,只得作罢,骑马,闷闷离开。他在马上仔细回想,发觉那亭长神色之间,似乎有几分袒护之情。兒宽生温厚恭俭,在乡里必定声望极高,不论邻里还是亭长,恐怕都是想庇护兒家后裔,故而不愿多说。
卫真跟上来道:“这定和那帛书秘语有关,可能是兒宽知道内情后,怕子孙受牵连,所以临终前嘱咐儿子远远逃走。”
司马迁点点头,随即想到自己两个儿子,顿感伤怀,不由得长叹声。
卫真见状,立即明白,忙安慰道:“主公是想两个公子吧。他们并不是孤身人,有两个老家人看顾,现在定各自买田宅,都分别安家。何况,两个公子为人都诚恳本份,又没有娇生惯养,所以主公你不必太担心。”
院中竟然杂草丛生,檐窗结满蛛网。卫真去邻舍打听,连敲开几家门,不论男女,听到是问兒宽家事,都神色陡变,摇摇头便关起门。
卫真只得回来,纳闷不已:“奇怪,兒宽曾是堂堂御史大夫,而且为人仁善,德高望重,怎在他家乡,居然人人惧怕?”
司马迁也觉奇怪,忽然想起去年遇到简卿,问询兒宽家人时,简卿也是神色异常、匆匆告别。他驱马来到驿亭,找到当地亭长,向他打问。
那亭长听见是问兒家,也顿时沉下脸,冷声问:“你打听这些做什?”
卫真在旁忙道:“大胆,家主公是京城太史令,你个小小亭长,敢如此无礼!”
司马迁眺望平野,深叹声:“倒不是担心,只是忽而有些想念。”
“等主公完成史记,如果切平安,立即去找两位公子回来。”
司马迁听这话,越发感怀:史记能否完成,他并无把握,而眼下这桩事越陷越深,越深越可怖。今天得知兒宽这事,更让他觉得前路越来越险峻,此生恐怕再也见不到两个儿子。但事已至此,已不容多想,但求他们能平安无事。
那亭长上下打量司马迁,见他身穿便服,样貌平常,有些不信。
卫真从背囊中取出司马迁官印,送到那亭长眼前:“瞪大眼,看清楚!”
那亭长见官印,慌忙跪下,连声谢罪。
司马迁忙道:“起来吧,不必如此。只想知道兒宽后人到底去哪里?”
那亭长爬起来,小心道:“兒宽大人过世后,他儿子扶灵柩回乡安葬,丧礼过后,他家忽然连夜搬走,不知去向,只留两个老仆人。过三天,邻居发现那两个老仆人,个被人杀死在屋里,另个不知下落。这几年,也再没听见过他家后人讯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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