硃安世略有些诧异,值夜士卒也起伸颈张望。蹄声越来越响,是四匹马,从北边奔过来,值夜士卒都将灯笼伸向路边照看,那四匹马经过囚车时,硃安世仔细看,见四匹马上都挂着长斧,斧刃映着灯火,寒光闪耀,马上竟是绣衣刺客!
硃安世忙向里扭过头,前三匹马都奔过去,第四匹却突然勒住,向囚车凑过来。
“大胆!”卫卒厉声喝止。
“囚车里是什人?”那刺客声气傲慢。
前面三匹马也倒转回来。
并不知情,见硃安世不说话不吃饭,虽然接过,却只拿在手里,也不吃不语,低头默默坐着。硃安世心里着急,却不好劝。
到夜间,士卒又挑着灯轮流在木笼外看守。硃安世假装睡觉,侧过身,偷空从嘴中取出丝锯,攥在手心里。这才坐起来,摇醒驩儿,拿起白天没吃干粮,分半,递给驩儿:“英雄不做饿死鬼,吃!”
驩儿脸迷惑,见硃安世大口嚼着,也就吃起来。士卒在边看见,摇头而笑。
要天亮时,硃安世又瞅空将丝锯塞到臀下坐住,这才开口和驩儿说话。憋天,这时心情大快,尽说些开心逗乐事,不但驩儿愁容顿扫,连近旁士卒也听得大乐。
行几日,出剑阁,沿路来到嘉陵江,峡谷之中,只有窄窄条山道。
“找死?还不走开!朝廷重犯岂容你乱问?”卫卒怒骂道。
刺客鼻中极轻蔑哼声,硃安世不由得微微转头,偷眼斜瞄,见那刺客从腰间取出件东西,拿给卫卒看,灯影里金光闪,硃安世想那东西恐怕是符节。
果然,那卫卒见到之后,声调忽变,连声道歉:“小人该死!小人该死!囚车中是长安盗贼,就是盗汗血马那个,还有个小儿……”
那刺客不等卫卒说完,忽然抽斧在手,直直向囚车冲来。硃安世大惊,他手脚被锁链铐着,囚车又矮窄,只能急转过身子,用背护住驩儿。倏忽之间,那刺客已经冲到囚车外,举斧就砍,
傍晚时分,到山坳间片略微坦阔处,校尉下令歇息,士卒们搭灶拾柴,准备晚饭。硃安世左右望望,边是陡峭山壁,绝难攀登,另边是深阔江水,有几丈宽,对岸山势略微平缓,但峰顶连绵,如同遮天屏障,南北望不到边。他心中暗想几种脱身方法,却都难以施行,便索性不再去想,坐着静待时机。
吃过夜饭,天渐渐暗下来,校尉与其他士卒都已裹着毡子躺倒休息,只有四个士卒挑灯值夜,其中两个守在囚车边,绕着囚车圈圈踱步,驩儿也靠着硃安世睡着。
四下片寂静,只有水流声和虫鸣声。
忽然,前面远远传来马蹄声。
这晚还有行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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