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迁叹息
阵，手中握着那支残简，低声念诵：“子曰：天下者，非君之天下，乃民之天下。民无君，尚可耕且食，君……”而后慨然道，“孔子生寂寞，如今虽然举世尊崇、万民颂扬，其言论却残缺不全，缺
又偏偏是这些公义大道。后世以为孔子只教人愚忠愚孝，却不知道为何而忠、为何而孝……”
这时，卫真抱
卷《论语》正走进来，听到这段话，道：“前几天
看《论语》，有句说‘老而不死，是谓賊’，吓跳，孔子怎
会说出这等大逆不道话，当时就想，这话肯定是后人乱加上去。”
司马迁笑道：“你这叫断章取义，这话前面还有两句呢？”
卫真嘻嘻笑着念道：“幼而不逊悌，长而无述焉，老而不死，是为贼。”
司马迁点头道：“孔子虽然尊奉礼治，却绝不刻板生硬。长者固然该尊敬，但并不是只要年长就必得尊敬。像这句所言：个人年幼时不知谦逊恭敬，长大后又没有值得称道言行，老之后徒费粮食、苟延残喘，这样人，
口，血水汩汩涌出。
“老赵！赵大哥！”硃安世扑过去，跪在赵王孙身边，空张着双手，不知道能做什。
赵王孙满脸血污，挣扎着道：“这些刺客果然不寻常，那孩子值得救……”他想笑笑，却终没能笑出来，喘息阵后，溘然而逝。
东边传来阵密急蹄声，东边八骑苍衣刺客已穿过大路，向这边急急奔来。
秦宫《论语》失窃，孔壁《论语》又早已被焚，司马迁没有真本实据，《孔子列传》也就迟迟难以落笔。
柳夫人看丈夫连日闷闷不乐，便劝慰道：“孔子生平履历你是大致知道，何不先勾勒出来？至于孔子言论，当今流传各个版本，想其中虽然可能有错漏之处，但也绝不至于通篇皆假，可以将这些版本互相对照，如果某句话各本都有，这句话应当是真。能用则用，不能用就先空着。”
司马迁点头道：“还是你高明，如今看来，这个法子应该是最好。”
柳夫人笑叹道：“不是高明，而是你太执著。你每个字、每句话都要落到实处才能心安。但你想，自《论语》成书，已近五百年，这五百年间，春秋战国秦汉更迭，战火兵燹、世事纷扰，再加上后世儒家弟子，派系分裂，彼此攻讦，世间恐怕早已没有真正原本《论语》。”
司马迁道：“其他版本也许会增删篡改，但孔壁《论语》是孔子后人代代相传，应不会乱动个字，当是最早定本。”
柳夫人道：“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。如果孔安国仍在世，还能求问于他，但现在人书俱亡，也就只能抱残守缺，有多少算多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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