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夫人吓了一跳,忙坐直身子:“你想起什么了?”
“父亲当年留下的书札!他曾经说起过天禄阁丢失古书的事情,他在书札中应该记有这事!”
司马迁忙叫了卫真,去书屋翻检父亲所留书札。
司马谈做事谨细,书札都是按年月整齐排列,司马迁只扫视片刻,就找到建元六年的书札,打开书简,一条条细细查看,读到当年八月,果然看
窗外秋意萧瑟,这一笑,座间却忽地荡起一阵春风,暖意融融。
司马迁伸臂揽住妻子:“你可记得?当年我们初见时,便是这样笑了一场。”
柳夫人闭起眼,笑着回忆:“那时,你连胡须都没长出,一个呆后生,愣头愣脑盯着我,眼睛也不回避一下,像是从没见过女子一样。”
“哈哈,我自小一直在夏阳耕读,见的都是些村姑农妇,十九岁才到了长安,看什么都眼晕,何况见了你?”
“你是因为见了我才这样呢,还是只因为见了长安的女子?”
来。那小儿听之任之,眼里始终露着得意。成信看着恼火,却又没有办法。呆看了半晌,看不出什么,只得又回楼上监看。
监守到天亮,再无异常。
柳夫人亲手置办了些精致小菜,温了一壶酒,端上来摆好,让司马迁将那事暂放一放,先宽怀畅饮几杯。
司马迁笑着道声谢,坐下来,举杯要饮,忽又放下,另满斟了一杯酒,让妻子也坐下同饮。
夫妻两个很久没有这样对饮过,举起杯,相视一笑,虽然日夜相伴,此刻却像是分别多年、忽然重逢一般,心中都感慨万千。
“当然是因为你,见你之前,我已见到过了许多长安女子,见了你之后,眼里再见不到其他女子了。”
“看你平时木木讷讷,今天喝了点酒,舌头居然转得这么甜巧了。”
司马迁哈哈笑着,将妻子揽得更紧:“你是我父亲给我挑的,他临终还告诫我,要仔细珍重你,不可负心。”
柳夫人笑着叹息:“是我命好,嫁个好丈夫,更遇到好公婆,二老当年——”
“对了!我怎么居然就忘了!”司马迁忽然想起一事。
司马迁望着妻子郑重道:“此杯敬谢上天,赐我一位贤妻。”
柳夫人也笑道:“愿我能陪夫君白头一起到老,有朝一日父母子女能重新团聚……”话未说完,眼泪已滚了下来,忙放下杯,举袖拭泪。
司马迁温声安慰道:“你我难得这样清闲同坐,今天就把心事都放下,好好痛饮几杯才是。”
柳夫人点头举杯,两人一饮而尽,柳夫人拿壶添酒,司马迁伸手要过壶:“今天我来斟酒。”
两人连饮了几杯,想说些什么,却都不知从何说起,竟有些尴尬,互相看着,忍不住一起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