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周不待听完,转头问减宣:“狱中可关有城中惯贼?”
减宣不明其意,忙传狱吏,狱吏报上名目,城内所捕大小贼共有二十几人。
杜周命狱吏将这些贼全都提来,押跪在庭中,先选其中个头目,并不问话,只下令重笞五十,刑人发狠用力,那头目连声惨叫,此时夜深寂静,几条街外都能听到哀号之声。
笞罢,杜周问他出城秘道,那头目刚说句“没有”,杜周命再重笞百。笞罢又问,那头目哭叫“不知道”,杜周见刑人已累,命换刑人再加笞百。[汉文帝为政清静仁慈,废除肉刑,用笞刑代替。汉景帝继位后,见笞刑三百以上,多有死于笞下者,又减笞刑数量,并且定下律令,笞刑途中不得更换刑人。汉武帝刘彻登基以来,重用酷吏,放任酷刑,景帝所定律令渐渐废弃。]
那头目哭嚎着求饶,杜周只问他知与不知,那头目哭道:“小人实在不知……”
没睡着,月光下双目炯炯。
“找到出路,跟走。”硃安世牵起小童,收拾皮毡,转身就走。
小童见他不牵马,轻声问:“马怎办?”
“马先留在这里。”硃安世伸手抚摸马鬃,那个河下洞穴这马是万万穿不过去,来路上他已想好个带马出城法子,只是今夜得暂时舍弃。
那马仍静卧不动,但像是明白主人意思,扭过脖颈,将头贴近硃安世,硃安世拍拍马颈,轻声道:“明早来接你,等召唤。”
杜周只说个字:“笞!”
新换刑人发力便抽,到七、八十下,那头目已喊不出声,百笞罢,人趴在地上,已不动弹,不知死活。
杜周命人将其拖到边,又在贼中选另个头目,不等发话,那个贼头已不住磕头、连声哀叫:“城南墙角有个缺洞,小人平日都是从那里钻出去,此外再不知道有什出城秘道,大人饶命!”
杜周只
说罢,牵着小童,转身离开,避开巡卫,路躲闪,来到七星河岸边。
杜周和减宣坐候扶风府寺。
贼曹掾史成信来报:“城中民宅均已挨户细搜,官宅各家自行搜查,出入要道都布兵把守,各荒僻角落也逐密查过,但均未见贼人下落。”
杜周沉着脸看看减宣,减宣叱道:“官宅也要搜查!那硃安世积年盗贼,你所查之处,正是他要避开之处,你想不到,才是他藏身逃脱之所。城中可藏可逃之处都搜遍?”
“城北河边有片乱石滩、东门有处密林,城墙东南角有处残缺……这几处都已派兵把守,贼人绝逃不出去,另外七星河穿城而过,不过城墙下都有铁栅阻挡,卑职怕有疏忽,派人潜到水中查过,南北水栅均牢固无损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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