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豪这才发觉，耿五脖颈处深深
道伤口，血仍在往外冒。他忙用手捂住，可哪里捂得住？他拼力想抱起耿五，去寻医救治，却浑身酸软无力，连站都站不
：“杀！”便挥刀冲到船边，向船上金人砍去，刀便砍倒人。
崔豪忙也跟着高喊声，和耿五起冲
过去。船上那些金兵被石头砸得先乱作团，这时却各个舞刀，怪叫着跳下船来厮杀。崔豪已全然忘怕，迎向个金兵狂挥乱砍，那金兵被他吓得退半步，脚底在水中打滑，崔豪趁机刀将他砍翻。生平头回真正砍中人，看着那人龇牙怪叫着栽倒，血从脖颈处喷涌，他心头阵发悸。但又个金兵怪叫着冲来，他无暇多想，也大喝声，挥刀迎上去。存多年
气力，积满腹憋闷，这时起发作，他高声嘶吼，奋力挥刀，砍倒个，又个，又个……
耿五和其他人也拼力奋战，不多时，船金兵全都被他们砍倒在水边。那只船也被石块击碎，散作十几截，漂在水上。
崔豪大口喘息着望向旁边，见耿五满头是血，仍在怪叫。“你受伤？”“没有，这些是贼蛮血。”
这时，旁边又响起呼喝声，赵不尤带着另群人去勾第二艘船。崔豪忙和耿五奔过去，又冲到船边砍杀起来。
几十艘敌船，艘接艘，似是永无穷尽。崔豪不断勾、砍，已记不得来多少船，砍多少人。他也如耿五般，浑身上下都是血，那血不住渗进嘴里，他便当水解渴，全然不觉其腥。
直杀到半夜，他已没丝气力，刀都握不住，那金兵船只仍源源不绝。他腿软，躺倒在岸边，竟昏昏睡去。直到被人踩醒，他忙坐起身，抓起身边刀，借着城头火光，见河上仍有金兵船只驶来，岸边也仍在厮杀。他浑身酸软，却咬牙，又站起来，大喝声，冲过去，重又挥刀，向金兵砍去。
直到天明，最后艘船被砸碎，船上金兵全都毙命。崔豪才跪倒在水边，大口喘息。此时，个幼童恐怕都能将他杀死。
半晌，猛然想起耿五，他忙咬牙站起身。这时才发觉，两千敢死之士，活下来恐怕不足二百，眼望去，岸边躺满尸首。他顿时怕起来，忙嘶声唤着，找寻耿五那黄锦衫。那衫子是从梁师成宅里寻见，耿五当时穿上后，还笑称自己穿黄袍，也能做太祖。可地上那些尸首全都被血泥浸透，哪里还能辨出颜色？
他叫喊许久，泥中躺个人低应声，腋处隐隐露出些黄锦色。他忙过去抱住，抹去那脸上血泥，是耿五！他叫唤数声，耿五才微微睁开眼：“杀十来个……
，去寻小韭……这回要及早跟她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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