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兴照着学学,果然觉得呆钝许多,两人起笑起来,梁红玉那双杏眼重又闪出莹莹光亮
“哦,是你。那疤脸汉就住在巷子拐角那间小茶肆楼上左边头间。那茶肆其实是家私窠子,店主是个妇人,借卖茶勾搭男客。疤脸汉进出都是由后街那扇小门。后半夜到这里,那疤脸汉直在房中,尚未出来。”
“辛苦兄弟,你回去歇息吧。”
那男子显然极困倦,答应声,忙走。梁兴站在那里,朝茶肆楼上望去,左边头间窗户关着。疤脸汉选这间房,自然是便于从窗内朝外环视窥望,前后又都易逃遁。梁兴虽装扮番,却仍怕被瞅见,便走到桥边树下躲起来。
今早出门前,梁红玉调碗土褐色颜料水,让他将头脸手臂全都抹遍。又取出套破旧灰布衫裤、双烂鞋,叫他换上。而后,又去院里扫些灰尘,给他全身扑遍,让他拿根扁担,扮作在街头寻活儿力夫。她自己也照这样儿,装成个提篮卖姜村妇。那张明净面庞顿时变得粗黑皲皱,衫裤里头塞些软絮,身形也粗壮许多。
梁兴望望她,又对着镜子照照自家,不由得惊叹:“你这些旧衣物从何处寻来?”
里,去做替罪人。
冯赛仍隐约觉得,李弃东说那个“也”字,除同病相嘲,更有些伤愤在里头,为顾盼儿之死。他并不愿也不忍见顾盼儿死,却无能为力。或许,他已料到西夏间谍不会留隐患,他来见顾盼儿,不是为杀,而是为救?
若真是如此,此人便尚存有点善念,或许能有些助益。
但眼下,虽知凶手应该是西夏间谍,却没有证据,也无从查找。李弃东和冯宝在哪里,更是渺无踪迹。接下来,该从哪里入手?
冯赛又陷入茫然……
“那天你去开封府,也并没闲着。”
“这些装扮术,是从哪里学?”
“哪里事事都要去学?被强送到红绣院,扮成那等讨欢求怜模样,原先何曾学过?人到地步,自然便改张脸。”
梁兴听,心中阵怜惜,却又知道她不喜被人怜,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梁红玉却笑着转开话头:“诸般都好装,唯有这眼神最难掩,你得这样——”她将目光微微下沉,那双杏眼顿时失光彩,她又定住目光,左右转转头,“记着,诀窍是,朝哪里望时,转头莫转眼。”
三、跟踪
梁兴清早进城,来到保康门桥。
桥头站着个年轻男子,穿件旧黑绸衫,手里拿着柄青绢扇。他走过去说出暗语:“劳问声,这附近可搭得到去睦州船?”
那年轻男子上下打量几眼,先有些不信:“睦州在东还是在南?”
“在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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