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先沿着汴河大街慢慢走程,去红绣院原本该向南,他却从丽景门进到内城,向北拐到第甜水巷,穿出巷子,走到榆林街口时,觉着有些饿,见街角有家茶肆,便进去坐下来休息。他身上原本没有多少钱,昨晚又用去大半,只剩不到百文钱,便只要碗煎茶、两张胡饼,边吃边暗中留意。那两个汉子停在身后不远处家靴店前,个假意试门前摆靴子,另个在和店主搭话,两人眼角都不时瞅向这边。
梁兴仍装作不知,继续吃饼,无意间扫见街角停辆厢车,那车夫目光碰到他,立即闪向边。身后车帘也微微动。又拨跟踪者?
梁兴装作看街景,暗暗留意,发觉这两拨人目光并无交视,应该是两路人,恐怕分别是冷脸汉和摩尼教所使,却无法判别各自是哪方。
潮暗,通常人不愿住。周长清特意空下这两间,有人来投宿,让伙计尽量引荐其他宿房。若是执意要选这后门边房子,必定是李弃东或谭力四人所差。
然而,周长清直等到傍晚,又来几拨客人,都没有选那两间南房。
崔豪和刘八、耿五则在外头继续跟踪那小厮和泼皮,也始终没有再捎话回来,恐怕也没跟出结果。
见暮色渐起,周长清坐得浑身酸木,刚起身要活动身体时,却见两个男子走进后院。其中个是三十来岁汉子,身形瘦长,戴顶黑绸新幞头,穿着件浅褐锦褙子,却有些脏旧。另个十八九岁,蓝绢衫裤,生得妖妖翘翘。周长清认得,是常在这虹桥带厮混小泼皮,似乎名叫翟秀儿。周长清已先交代过后院主管扈山,也直守在这后院里。扈山忙迎上去招呼,那汉子口里说要住店,眼睛却直望向后门边宿房。周长清见,心里动,忙避转过身,装作去收拾桌上书卷,侧耳听着。
那汉子果然选后门边宿房,两间都要,扈山忙说其中间已被客人预订,而且那房子潮暗。汉子却说向住南房住惯。扈山又说那房子比其他宽些,可住两人,房价多三十文钱,汉子又说不妨事。扈山便引两人走到左边那间,打开门,说叫人给他们打洗脸水,又问他们吃什。汉子却说已吃过,赶路困乏,要早些安歇,莫要搅扰。随即便进去关上门。
周长清侧耳听着,不由得暗笑:是。
两方已经来方,只是不知是哪方。另方呢?
三、火困
梁兴在城里兜转天。
他原本要去红绣院会那梁红玉,然而,才进城门,就发觉身后有人跟踪。是两个汉子。他装作不知,继续前行,心里暗想:冷脸汉和摩尼教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,不知这两个汉子是哪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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