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鹿能来这造作所,便是由于曾向杜骋揭举他对头桩短处,帮杜骋除灭那人。这年多来,丁鹿再没寻到其他隐秘去献给杜骋,因而杜骋对他渐渐有些冷落。
丁鹿想:这杨戬田契事虽想不出好主意,杜骋智谋眼力远胜过,不如将此事奉送于他,他若能从中窥出些可借之力,自然会进献给梁师成,那多少也能沾些利。
于是,他将此事偷偷呈报给杜骋,杜骋听后,略沉吟,只说句:“知晓。”丁鹿出来后,回想杜骋那神色,多少还是有些着意,心想:此事是白得来,弃之可惜,能用则用,只看杜骋如何动心思。因此,他便不再挂念,开始寻杨戬其他漏处。
将近年,他几乎忘此事,到正月底,杜骋却忽然叫人唤他去,面色黑冷,带着恼意说:“那田契事,惹出祸端。你立即去请相绝陆青,邀他后日午时,在潘楼望春阁与相会。此事定要办到,若请不到陆青,你也莫要回这造作所。”
他惊得魂飞,不敢多问,忙点头应诺,飞快出来,心里又悔又怕,自己这些年四处售卖他人隐私短处,之所以安然无事,只因那些人尽是职低位卑之人。这回却不同,不论梁师成,还是杨戬,皆如猛虎般,只要略触忤,便生死难卜。这些年,他亲眼见十几个内侍横遭灭口,自己时贪躁,竟身陷不测之险。他悔得直跺脚,回到自己宿处,见服侍自己那两个小内侍正在门边嬉闹,他上前人狠踹脚。进门,又被桌边椅子挂到衣襟,越发恼得将那椅子把摔到门外。
半晌,他才略略平复。那相绝陆青之名,他早已听闻,却不知哪里去寻。而且,也不知杜骋寻陆青是为何缘故,自己万万不能再有牵涉。他苦想半晌,忽然想到朱显,便取两锭银铤,寻见朱显,吓他去请陆青。
好在傍晚时,朱显回话,已约请好陆青。他忙去回禀杜骋,杜骋听,只沉着脸点点头。
到第三天,丁鹿实在忍不得,偷偷出宫,躲到皇城东角楼下,朝潘楼窃望。快到正午时,见杜骋穿身便服进潘楼,他又望向三楼,那望春阁窗户紧闭,瞧不见里头动静。他惴惴等顿饭工夫,见杜骋和个年轻男子从潘楼欢门出来,那年轻男子身穿青绢褙子,应该正是陆青。他见两人在街口分开,杜骋朝东华门行去,陆青则沿东门街向南走去。丁鹿躲在人后,等杜骋走过,忙快步追上陆青:“请问可是陆先生?”
陆青回身点点头,虽有些纳闷,神色却十分淡静,并不像有何烦忧。丁鹿这才略放些心,不敢透露自家身份,也不敢问潘楼中事情,忽然想起陆青最善相人,忙请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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