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那些罪犯,在他眼中,只如鸡犬着瘟病。他缉捕不少囚犯其实是被冤系狱,他却丝毫不愿去想其间是非,对错与他无干,他只是奉命缉捕,因此,身旁人都有些怕他,不敢与他对视。他也从来没有算得上朋友之人。有时也难免孤寂,但他想:人生于世,独自来,孤身去,旁人不过是途中暂遇,转眼即别,何必信靠?又哪里久靠得住?
有回,他押解个囚犯去湖北,天晚误宿处,夜里穿过处山岭,竟有头狼追咬过来。他抡动那柄短斧,与那头狼拼死搏斗,身上被咬十几口,那狼也被他砍伤在地,动弹不得。他挥起斧头要砍死那狼时,月光下,见那狼动不动直盯着他,双眼幽蓝冷狠,毫无惧意。他顿时呆住,似乎看到自己,再下不去手,便舍那狼,带着囚犯继续赶路。那是他唯次留情。
他不知道,是不是正因为自己这狠,才被安排那差事。去年腊月末,推司那推级寻见他,将他唤到处酒楼,选楼上间僻静阁子,要些酒菜。他虽是这推级选调来推司,这几年也颇受重用,但与这推级从无私下过往。他有些纳闷,却不愿多问。那推级命他吃两杯酒,才慢慢说:“赵孔目派那个承符李洞庭去办桩事,你晓不晓得?”
他摇摇头。吏人之间,最好彼此打探隐情,他却从来不愿搅染进去。
“知州打算荐举三槐王家那个王小槐到御前,只是那小猢狲向顽劣成性,毫不领情。李洞庭奉命去劝说那小猢狲,听得那小猢狲油盐不进,已经半个多月,毫无办法。昨天忽然想起,你恐怕能唬住那小猢狲。不过,此事最难不在办成,而在办成之后,就算这时能唬住小猢狲,旦面圣,便难保他不乱说乱道。那小猢狲如今唯得靠,是他家那老管家。若能唬住那老管家,由他来说动小猢狲,才算真妥当。你去替办成此事,往后若有好差事,尽你选。几十里地,你骑马去。”
陈豹子听后,点点头。他向只知遵命,从未嫌过差事好坏,也未动念去巴附长吏、希求升职。只是这桩差事全然不同,他心里隐隐有些作难,却也未说什。
他想,得先去查探查探那管家老孙,便骑推级马,赶到皇阁村。虽然两州相邻,他却只到过拱州两回,三槐王家也只是耳闻过。到那村子,问到王小槐家,近前瞧,那庄院十分阔大,门半掩着,瞧着里头有些冷清,只听到半空中传来个孩童读书声。
陈豹子将马拴在门边马柱上,轻轻推门走进去。空阔庭院里,三棵高大槐树,树叶已经落尽。男女两个老者站在中间那棵槐树下,都满脸惊忧,仰着脖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