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甘伸手揽住他
肩膀，便向外走。他身不由己，跟着
起走
出去。莫甘边走边讲，说自己去帝丘乡，如何召集班少年，如何埋伏在村外，帮游智惩治他那后娘弟弟，说得极得意。他只是听着，那些事于他而言，远得丝毫摸不着边际。唯觉得，莫甘肯为朋友如此热心出力，至少是个聪明
顽人，如何想到赏你这些？难道是员外娘子差他来？”他娘纳闷絮叨起来，他忙将那些蜜弹弹倒到娘篮子里，转身去蚕室看蚕。
那些蚕身子有些发青，饿，他忙端过筐桑叶，边抓桑叶撒在蚕箔里，边不由得想着莫甘方才那些话，自己原本该羞愤，却似乎愤恼不起来，而且并不是由于怕莫甘。那是为何？他想阵，却想不明白。念及莫甘最后那句“明天再来寻你玩”，他有些怕，却又不想躲开，甚而有些想见。旋即想到，莫甘那等豪富顽劣子弟，只会欺耍人，还是躲开为好……他默默想着，可毕竟只有十二岁，略多想会儿，便想昏，只好丢到边，闷闷抓桑叶喂蚕。
这向，他开始跟娘学织绢。娘说这是妇人活计，他个男孩儿家学来做什
。他却不忍心看娘每日从早累到晚，而且自家也想学。莫家有几台织机，他娘拗不过，想着旁人也瞧不见，便教他。才学十来天，他便已大致学会。吃过晚饭，便和娘起去织绢。他娘拿两颗蜜弹弹，人颗含着，各自织起绢来。那蜜弹弹委实香甜，他慢慢吮着，又不时念起莫甘。
第二天醒来，他已忘昨天事。出去采桑叶，回来进到小门时，才猛然又想起莫甘。忙四下瞅瞅，莫甘并没来，他心里略有些空落，却没有介意。直到傍晚，莫甘仍没有来。他便真空落起来，闷闷吃过饭，坐到织机边，有些出神。看到娘进来，才忙开始织起来。他娘又给他喂颗蜜弹弹，他含在嘴里，发觉那香甜似乎散淡许多。
连许多天，莫甘都没来。那些蜜弹弹也全都吃完，他也便渐渐丢下此事。有天，他正在蚕室里喂桑叶，门边忽然传来低唤声“宠儿……”，扭头看，莫甘从门边探进半张脸，笑望着他。他先愣下，随即竟忍不住笑笑。
“
能进来不？”莫甘低声问。
他忙摇摇头，赶紧放下桑叶筐，转身走出去。
莫甘手里拿着个油纸包，仍压着声音，笑着说：“这些天，宠儿想没有？那些蜜弹弹都吃完吧？莫尽吃那些甜腻腻物事，这回给你带些蜜姜豉和咸辣味，不那般腻人。给你，接着啊——”
他只得伸手接过来。
“这里说话，做贼般，不爽快。走，咱们去桑园里耍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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