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家,更没有那“褶子田”。
前几年,那九家中有家被“括田令”括去大半田产,家主气病身亡,底下几个儿子又丝毫不通持家理财之计。三两年间,个田产数百顷巨富之家便迅即败落。莫咸瞅准那时机,知道那家长子好赌,便邀几个赌客,做成局,引那纨绔子入套,只赌他家那几顷褶子田。半个多月工夫,前后假赔三百多贯钱,便连输钱和那几顷褶子田都赚到手。
有褶子田,便能赴桃花宴。第二年春天,莫咸天天看着桃树发芽抽叶,结出花苞,耐住性子等着王豪来请。可桃花未开,望楼村却因水渠争斗,触怒王豪。王豪如期摆下桃花宴,却没有请莫咸。开宴那天,莫咸闷在家中不愿出门,手都在抖,将家里那十几个仆人骂个遍,连妻儿都训斥番,却仍未解气。此后,为开那水渠,莫咸不得不低下头去恳求王豪,又连连遭拒。
那两年,莫咸眼都看不得桃花,恨不得将方圆百里桃树全都烧尽。谁知去年,王豪竟回转心意,邀他赴桃花宴。
莫咸早已知悉赴宴规矩,却不放心,又细细问过王豪那仆人,这才开始全力准备。桃花宴有“四斗”:斗茶、斗酒、斗馔、斗美人。每家备样好茶,携壶好酒,烹道好菜肴,请位名妓。
莫咸多年来只知勤督佃客、操持家业,虽积下数万贯家业,却从来未曾奢享过这些,连妻儿都不许穿上等绫罗。于这“四斗”,他自然丝毫不通。他慌忙骑马赶往应天府,他有个表兄在应天府开酒楼。他寻见那表兄求教,表兄见他如此慎重,忙差人又赶往汴京,辗转托人,替他寻买饼乙夜清供御茶、两瓶宫中苏合香酒。表兄怕自家厨子手艺不够,便去应天府头号正店冯厨家请位茶饭博士。又使重金,邀得应天府歌舞俱佳位头等名妓。
四样通共算,竟用去二百六十贯钱,能买三百亩上等良田。莫咸疼得心头像是被活撕去块,自己家中老少十余口,年花费也没有如此多。可再想,勤苦积业,不正是要在这些用场显名?不然,如同烂铺盖蒙头,黑地里瞎富,又有什兴味?
他用木盒软布仔细装好茶酒,带着那茶饭博士和名妓,雇辆彩绘厢车,赶回到家中。望楼村人从没见过上等名妓,早已围满在他家院门前。车停下,那名妓掀帘下车时,扬眉笑,满村人顿时全都惊唤起来。看着这些惊羡面目,莫咸才觉着,这二百六十贯果然用得其所。
第二天便是桃花宴正日,莫咸让妻子从柜里取出那套从未舍得用官窑虾青瓷器。那名厨使出平生绝技,烹制道上等菜肴——红丝水晶脍。盛在瓷盆中,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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