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敢去接,也不愿去接。阿葵却塞到他怀里:“抓稳,莫再摔。”他忙用手托住,阿葵又盯他眼,撇撇小嘴:“还哭,羞!”说着便转身走。
盛豆既惊讶,又难为情,看着阿葵进家门,愣半晌,才转身慢慢往家里走去。这个瓠种和他家那个大小相近,却要新些。他怕父亲问,忙抓些土,把那瓠种抹得灰旧些。幸而,父亲并没有发觉。
那之后,每经过阿葵家门前,盛豆心里都很忐忑,既想见阿葵,又有些怕。阿葵却像没事般,有时在,有时不在。若在,便直盯着盛豆看。盛豆想朝她笑笑,可又不敢,只能装作没见,心里却极感念阿葵,直想着回报些啥。可他家里除粮食和菜蔬,再无其他。这两样,乡里又最不稀罕。其他稀罕物,他又没钱去买。
到盛夏,有天他和父亲正在给青芥施粪,听到旁边青草丛里有蟋蟀叫,他忽然有主意。他从小跟父亲学编筐篮竹箩卖,有时也会编些小竹笼,捉蟋蟀卖给县里那些富家子弟,只蟋蟀也能卖两文钱。只是捉蟋蟀太耗时,难得有这空闲。那天做完活儿,吃饭歇息时,他用草编个小绿笼,趴在草中,捉到只蟋蟀,装进那小笼里。傍晚回去前,他将浇粪木瓢藏在草丛里,半路上假称回去寻,让父亲先走。他忙拿那只蟋蟀小笼,飞快跑到阿葵家门前,却不见阿葵,便将那小笼偷偷搁到门槛角上。
第二天清早,他和父亲上田,眼瞧见阿葵站在门边望,他惴惴走过去,偷偷瞅,阿葵手里捧着那只小笼。阿葵脸上虽仍冷清清,盛豆却能感到,那目光隐隐有些不同,虽不是欢喜或道谢,却似乎像点点头般。盛豆不由得朝阿葵笑笑,阿葵却撇撇小嘴,转身进去。
自那以后,盛豆常捉些虫蝶,用小草笼装,送给阿葵。只是从来不敢当面送,只等阿葵不在时,搁在那门槛角上。两人也只经过时,对望眼。
原先,春秋两社时,盛豆和阿葵也都要去,不过都是各自站在边上,看着其他人笑耍歌舞。那年开始,盛豆常在人群里寻望阿葵,阿葵也常盯着他看。他想凑近去说话,却不敢。两人就这样隔着人群,不时对望眼,从没说过句话。
直到十四岁那年秋社,他到处寻不见阿葵,心里空落之极,坐在麦场边棵杨树底下,望着众人欢闹,心里沉坠坠,正在难受,样东西噗地落在他脚边——两张黍叶包卷团物事。他惊跳,抬头,却见阿葵轻步走过,并没有回头。盛豆定定瞅着,阿葵挎着个竹篮,绿布衫裙虽然半旧,腰身却秀盈盈,夏苗般,竟已出落成少女。他鼻子里嗅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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