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如何得来?”
“这不是木匙,是沉香匙。娘自有来处,你莫多问。不过,这几天先稳藏稳藏,莫要拿出来,更莫要跟任何人说。等消停阵子,再想法子悄悄去跟那小猴儿说。那小猴儿不是寻常傻孩儿,念过书,比状元还多,咱们得——”这时,院门外响起脚步声,黄牛儿妻子阿葵提水回来,他娘忙说,“她也不许告诉!先拿去藏好!”
他娘把抓过那沉香匙,迅速用那旧布包好,揣进怀里,随即沉下脸,挺直身,出去站到堂屋门边,冷眼盯着儿媳。这媳妇虽然是她亲自挑,然而娶进门后,却始终不中意。尤其是成亲五年,始终不见怀孕,他娘越发恼恨,日不刺骂几十回便过不得。
黄牛儿跟出去,见娘挡着门,只得站在娘身后瞧,见阿葵提着水桶,走到水缸边,拎起来,托住底,往里倾倒,不小心漏些水在地上。黄牛儿心里紧,他娘果然迅即厉声骂起来:“阿弥陀佛,如今满村子缺水,那口井眼瞧着也要枯,谁家东海娘子,还这般奢泼?你若是想使气躲懒,满世界河沟坟坑,随你挺尸去,莫要造这个孽——”
黄牛儿听不得,忙躲去后院劈柴,将闷气全都撒到那些柴块上,剁得糟乱不堪。堆柴全都劈完,他娘才止住声。他也才敢走到前头,他娘坐在檐下小凳上,正在根根理麻缕,手底下犹自愤恨恨。他说句:“娘,去运水。”忙低头出去,偷眼瞧,阿葵已不在院里,厨房里传来剁菜声,声音极小心。他不敢叹气,忙去架好车,出院门后,才重重叹口气。
这世间,除娘,他样样不怕。对娘,其实也并非怕,而是歉疚。娘守寡多年,辛苦将他养大,这恩情山般压在心头,哪里敢违抗半句?至于阿葵,本是同村人,自小便常见,生得秀秀净净,又勤劲,织绢又快又细又匀。黄牛儿直都暗暗中意,却不敢跟娘说。没想到他娘选十几家女儿,最终选中阿葵。他喜出望外,娶过来后,不知该如何疼爱才好。可他娘,却不知为何,眼里再瞧不见阿葵丝好。
阿葵家境比黄牛儿家略差些,家里只有四十来亩地,说亲时,他娘又强要五亩奁田。岳丈家如今老小七口人,又去佃二十来亩地,才勉强得饱。今年天旱,黄牛儿家还有些贮蓄,缴过田税,剩余支撑三两年,还将就过得。岳丈家便难熬,又没有牛,父子三个,只能步行几里地,去睢水边挑水来饮田。因而,这向,黄牛儿都是先替岳丈家运几车水,而后才去管自家田。阿葵在娘那里受气,他只能用这法子慰补。这事,他万万不敢让娘知道。
经过自家田地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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