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也死。那边亲族们都骂他娘是克家妇。他娘便带着他搬到外祖家来住。外祖家虽然窄挤,却人人都时常在笑,到处都亲亲暖暖。
有年秋天,佃户送粮食来。他见筐麦子里有些馊坏,便全都拣出来。外祖父在旁看到,笑着夸他能干。他拣兜,说拿给娘去磨面。外祖父听大笑:“这些麦子霉,不能吃,吃要着病。”
他听大惊,却没敢问外祖父,更不敢去问娘,却清楚记起:当时,母亲磨好那些馊坏麦豆,装在个小罐子里,放在后壁窗洞上。饭煮好后,先给他盛出碗,而后踮着脚拿下那罐子,将里头面粉撒些在饭食里,再拌拌……这事,他谁都不敢说。
王小槐有回用弹弓射肿他眼角,他不愿让娘知道,但那肿包哪里藏得住?娘见到后,立即要去跟王小槐理论,幸而被外祖父劝住。
之后,秋儿再不敢出门,除非确信王小槐不在外边。那天他听着外头极清静,才小心出门,却被舅父王凸叫到村外说话。秋儿直不喜这个舅父,那年春社,他才五岁,正在和其他兄弟耍,个婶娘急匆匆从麦场边柳树林里钻出来,跑来跟其他妯娌说,远远瞧见秋儿娘躲到麦垛后溲溺,王凸竟溜过去偷觑,被秋儿娘扇耳光。那婶娘声音虽然压得低,秋儿却全听到。那时他并不十分清楚其中利害,但见那些婶娘全都变色,心里也随着仇视起舅父王凸。之后只要看见,便远远躲开。
那天,舅父王凸将他叫到村外,他心里极怕,却不敢不从。及至听舅父所言,更加慌。不过,他想:舅父应该没有说谎,娘那天嚷声气极大,王小槐恐怕真听到。王小槐那般凶霸,自然极恼。秋儿曾亲眼看见王小槐用个纸包装火药拴在条狗尾巴上,而后点燃。那狗尾巴被烧着,疼得不住乱叫狂转。想起那情景,秋儿不由得打冷战,王小槐若恼,恐怕真会用那火药烧死和娘。
他不敢告诉娘,也不敢告诉外祖家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慌怕许久,他想到另个舅父——王守悫。这位舅父是外祖王铁尺二儿,为人极谦厚,对秋儿尤其好,是除娘外,秋儿觉得最亲个。
秋儿犹豫半晌,还是去找见舅父王守悫,偷偷把这事告诉舅父。舅父听,眼里也顿时暗沉下来。不过,随即拍拍他肩膀,温声说:“秋儿莫怕,舅父定寻个妥当法子,保你和你娘无事。”
他虽仍有些怕,却毕竟安心不少。过没多久,便听见王小槐被烧死。他忙去问舅父,舅父却立即止住他,低声告诉他,以后千万莫要再提这事。他见舅父面色沉肃,也顿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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