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人难免生出觊觎之心,不但亲族,甚而乡里、县里、州府,都有不少人来嗅探。王盅看着,虽然暗暗担忧,却不敢说什。
王小槐家中原有不少仆婢,全都被他打骂走,只剩老管家两口儿,每日饭食都没着落。王盅让妻子阿枣备些吃食送过去。正月间,阿枣蒸笼羊肉馒头,包几个去送给王小槐。进门时,正巧王小槐刚出来,没防备撞到起。王小槐跌倒在地,顿时哭起来。阿枣忙要去扶,王小槐却把打开她,随即爬起来,拿出弹弓,扣上颗栗子,朝阿枣狠狠弹去。两人离得近,栗子重重射中阿枣左眼,眼珠被射破,血浆顿时喷涌出来。
王盅得知消息,慌忙赶过去,见阿枣瘫坐在地上,捂着左眼,不住声痛叫,满脸满手血。他心顿时被捏碎般,忙借辆车子,扶阿枣去乡里草市上寻大夫救治。大夫看过后,直摇头:“只能敷些镇痛药,眼睛是救不回。”
活五十多年,王盅从没这般恼愤过,护送妻子回家后,他怒冲冲去寻王小槐。王小槐坐在书房大桌边,正在翻书,见王盅进来,抬起眼埋怨道:“你欠两天功课,今天明天,都得背两卷。”
王盅越发恼怒,浑身发抖,却顿在那里,不知该如何处置。半晌,才恨恨挤出些字:“你这等人,莫说成仙,做鬼都只能去阴间最下层,永世受火刑。你也休想见到你爹娘,机缘就算有,也早已被你耗折尽。你爹娘如今只剩两具白骨,躺在那土里头。你若想见他们,就挖开那墓去见。这世,你注定只能孤零零,无依无傍。哭,没人听;叫,没人应!”
“住嘴!你骗!你骗!能成仙,能寻见爹娘!”王小槐猛然靠到椅背上,大哭起来。
王盅盯半晌,忽而阵虚乏,转觉无谓,便转身离开。王小槐却直在哭,临出门,王盅回头看眼,幽暗书房里,王小槐那小小身躯坐在宽大椅子里,越发显得伶仃瘦弱,而那哭声,是真伤心。王盅甚而能瞧见他小小腔子里那颗小小心,初秋柿子般,还没熟,已被鸟雀啄烂。
王盅心里软,脚底略顿下,但随即想到妻子那只眼睛,只能长叹声,抬腿离开那阔大空宅。
他没料到,那是自己最后眼见王小槐。过几天,噩耗传来,王小槐在虹桥上被天火烧死。他顿时回想起那天自己那句毒话“做鬼都只能去阴间最下层,永世受火刑”,再念及王小槐最后那哭声,心里百般不是滋味。说给阿枣听,阿枣也连声念佛,说他这话过于狠,毕竟只是个七岁孩童。
负疚阵,那天半夜,王小槐竟坐着那辆白绫车回魂。之后接连几天,王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