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铺瓦,三月初九傍晚铺完最后片瓦,整座楼便全部完工。”
“好。”张用听后,低下头默想,见自己站在台子正中间,两只脚刚好在中缝两边。他环视四周,又望望水池和对岸那几间临水房舍,而后踩着那中线走到木台边沿,见这木台周边有两级台阶,中缝下面有两根木桩并排支撑,并用块横木钉住两根木桩加固。横木上拴着只小舟,他跳到舟中,见舱里搁着几把锤斧凿锯和几捆麻绳,船身边斜靠着只长篙。他解开缆绳,抓
身材高挺,是程门板,他被众人问得有些发昏,不过,竟然没有恼,脸上反倒尽力带着些僵笑。
“张相公?”人群里个人忽然瞧见张用,忙走过来,是李度家仆,“张相公,他们说家小相公飞走,你知不知道这事?”
“也才听说。这就去瞧瞧。”张用跳下驴子,笑着走到木台上。
那些人也大半认得他,转而向他围过来,纷纷争问:张作头,你没进那楼?你为何没飞走?这是不是真?丢在台子上这件绿锦褙子是父亲!这本《瓷器谱》是哥哥,上头有他写批注!这只黑丝鞋是弟弟!这张帕子是丈夫……张用被吵得头皮直跳,他将拇指食指撮个圈,含在嘴里,用力吹声尖锐响哨,那些人才起住嘴,四周顿时安静下来。
张用笑着高声说:“大家莫慌莫吵,人叫,惊飞鸟;两人吵,吓跑猫;三人以上,鬼神遁逃。不管这楼是鬼搬走,还是神召去,你们这般吵闹,哪里还寻得见?程介史,请你说说这楼原委。”
程门板眼露感激,清清嗓,才沉声开口:“这院子主人是车巧韩车子,他请楼巧李度,在这平台上盖起座高楼,名叫百艺楼。这楼打算用来收藏百工技艺和精奇器具,原定是四月鲁班祭日开楼。楼才修好,彩画都未及绘,清明那晚便凌空飞走,周围许多人都亲眼目睹,楼飞上半空时,还能瞧见楼里有人影飞舞。此两人是修造这楼工匠团头,这楼共招五个团头,两个凿锯木构件,三个造楼。”程门板指指身边高矮两个中年男子。
张用问那两人:“你们真在这木台上盖起座楼?”
“嗯。们两个匠团轮班修造。那房主原本是要在北岸这里起座楼,南岸那边造几间房舍。到二月底时,楼还没造完,根本没有余力修南边房舍。房主便另寻个匠团,去修对岸那几间屋舍。”
“你们各自轮到最后班时,那楼修造到哪步?”
“最后那回出工是檐顶,那檐顶是歇山式,正脊和垂脊已经造好,们那天将戗脊、出檐、套兽做完。”高个子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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