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寒食第二天?”宁孔雀听惊,姐夫寒食之前就已死。
“嗯,还是夜里。”
“夜里
进来。他又抠上头,又是个小孔。
张用不由得笑起来,这两个小孔,小些苍蝇倒是能钻进来。他对着小孔朝外面瞅去,下面五六尺外道青瓦红墙,是秘阁后墙。墙北是银台司院子,座楼宇矗立在正前方,琉璃瓦,青绿装,端雅清逸。楼上并没有人,十分寂静。此外,视线便被遮挡,再难看得更宽。
张用弹舌想想,似乎摸到些脉络,便笑着摸摸袋子,他时常随处躺卧,袋底尽是土渣碎粒,他用土渣将那两个小孔重新堵起来。随后俯下身子,用蜡烛照着,去查看墙根地板。转盘将地板四角切分出四个圆弧,他细细瞅看四个弧角,尤其是墙角。查到东北角时,见墙角也有片污垢,他忙又用指甲抠去,再用耳挖戳,底下木板也露出个小孔,只是底下很昏暗,只透上来点弱光。
他笑着直起身,脚踩转盘,回到两个殿头那里,高声说:“走,下楼去!”
宁孔雀又搭只回汴京客船。
从十二岁起,她便觉着自己事事都能料理好,不论去到哪里,只要不懒,都能站稳脚跟,并不须倚靠任何人。然而,当她打问完姐夫姜璜死因,发觉自己只是妄猜场,顿时有些无着无落。独自在应天府街头闲走,如同片叶子在水面上漂荡,不但无处可去,也没有哪里能停住脚跟。
茫茫然走许久,想起姐姐宁妆花仍下落不明,便告诉自己,回去寻姐姐吧。如今你可做事,唯有这件。
于是,她又回到河边,搭只去汴京船。她仍要个小舱,独自坐在里头,趴在床边,望着河水出神。
船到考城时,船上有人下货,便泊在岸边。这时,天已黄昏,漫天云霞像是燃着般。她轻叹口气,不由得想起儿时有天暮春,晚霞也是这般红灿,她和姐姐搬梯子,偷偷爬到房顶上,两人并肩坐在屋脊上,人含块韵姜糖,笑眯起眼,甜甜地看那晚霞。那时心真如滴水般,映着晚霞便是晚霞,映着花朵便是花朵,哪怕映着是泪水,也清亮明澈。人越长,心里积尘土便越多,这心渐渐成泥团,再映不见什。如今更是变作块坚石,多少泪水恐怕都融不化、冲不净。
她正在发怅,忽然听到有人唤“宁家小娘子”,扭头看,是她家个老主顾,常年在汴京和考城两地发卖锦缎。宁孔雀这时不愿见人,更不愿攀谈,只勉强笑着点点头。那人也知道她脾性,微有些尴尬,又不好立即走开,便随口寻个话头:“寒食第二天,见你家姐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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