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门值引着众人出月洞门,走进左侧墙角那扇小门,里头是个小侧院,并排三间房舍,院子左边有口青砖砌圆井。张用过去趴到井边,朝里探头望去,井不算深,井底清幽水面上斜浮着只水桶,提柄上隐约可见拴着井绳。
他扭头问:“发现尸首时,桶也落在里头?”
“嗯。当时其他人尸首都寻见,唯独不见白作头。后来小人发觉水桶不在井边,便朝井里望
“那几个营造师常日都在前厅吃饭?”
“不是。他们都在各自房里吃,每天都是蔡嫂分别端进三个小院里,从没有谁在前厅吃饭。”
“那天前厅桌上没有酒菜?”
“没有,跟常日样,干干净净。”
“你再仔细想想,那酒气是从哪里传来?”
走进中间那个月洞门,个佩刀卫卒守在那院里。刘鹤吩咐开门,那卫卒忙取钥匙将侧边间房门门锁打开。刘鹤唤声:“都出来!”里头慌忙走出六个人来,两个黑绢吏服门值,高矮。四个绯绢戎服卫卒,神色都极委顿。
“你们四个那天晚上守角门,听到这丧狗叫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其中个卫卒忙说,“这狗才来头几天还不时叫唤,后来熟,这宿院又没有外人出入,便极少叫。出事那晚也没听到它叫。”
“先前,它叫唤——”另个卫卒小心插言,“那天傍晚,们放那个裱画匠进来后,听着狗叫唤阵子。裱画匠走后,那整晚便再没听见。”
张用在旁问:“这狗常日间都拴着?”
“嗯……容小人想想……看到崔秀死,小人和那两个卫卒忙去后边院子查看,临上前厅台阶时酒气似乎最浓……对,似乎是从台阶左边那几盆花树那里传来。”
“好!”张用笑着低头略想想,又问,“中间这院子是白岗住吗?”
“是。”
“簿录上说,他尸首是在井里被发觉,井在哪里?”
“请随小人来。”
“是。”高壮门值忙答道。
“那天清早是谁先进来?”
“是小人。那天清早该小人来替崔秀班。小人到这里时,院门从里头闩着,敲半晌,又大声唤崔秀,里头始终没人应,只有这狗在叫。小人便有些疑心,忙去前头角门那里唤两个卫卒来。们又捶半天门,仍没人应,那两个卫卒才用刀撬开门闩。小人进来后,先闻见股酒气,而后小人忙跑进门边宿房去看崔秀,却见崔秀躺在地上,嘴歪咧着,鼻孔出血,嘴角挂满秽物,人已经死。们三个忙去看其他人,满院人竟全都死。”
“你闻见那酒气是从崔秀房中传出来?”
“嗯……不是,似乎是从前厅那里传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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