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寻不见踪影。云戴平白惹上桩公案,去开封府挨几顿审讯。后来,官府疑心是黄岐挟仇报复,却始终查不出佐证。崔升也直下落不明,扰攘个多月才不之,这桩案子只能悬搁下来。云戴和黄岐彼此心中都存芥蒂,从此再无往来。
之后二十多年,两人各自成名。宫中御差大多由黄岐包揽,云戴心中先还有些不自在,随后想,自己原本就不喜营造那等奢丽楼殿,承当御差,又禁忌极多,名荣而实难。而京城之中,显宦富商无数,但凡有些财力,都争着在城郊治别墅、造园林,这正是自己所长所乐,活计从来忙不歇,又何必羡妒他?正好各行其道、各遂所愿。
唯让云戴不乐是,自当今官家登基以来,天下奢靡之风愈演愈盛。原本连宫中殿阁都不许泥金,如今民间都纷纷私下里违越礼制,争相夸富斗奢。云戴和黄岐原本齐名,随这奢风渐烈,“富贵”便日益胜过“野逸”,京城营造行匠人们也转而争相效仿黄岐。云戴兄长现今虽然仍是营造行行首,云家却年年冷落下来,早已无当年之尊荣。不少好友甚而劝他们兄弟,也照着黄岐那路径去行。
云戴生散淡,从没深恼过什,这句劝,却如钉子般钉进心头,既愤且耻。他不断以“莫争”二字家训自劝解,这懑郁却越积越深。
他没想到是,官家营造艮岳楼馆,竟让他和黄岐、李度三人各自构画图稿。他生醉心山水园林,从没有哪座园林及得上艮岳,更没有哪片园子能有这真山真水般宏阔奇秀,自己图稿若能得中,这生便真正圆满无憾。
然而,这毕竟是皇家园林,黄岐自来便精熟于此,云戴几无胜算,何况还有后起强手李度。好在李度中途失踪,劲敌便少个。如今只剩黄岐。
云戴反复思量,忽而醒悟,这艮岳毕竟不是皇宫,官家耗尽数年资财造它,并非要造另座皇宫。它以山水取胜,其中大多都是亭轩馆阁,官家心中所望,也是要尽力依自然之理、营天然之态,而这正是自己所长。这想,自己胜算又高过黄岐。
于是,他便放手去构画。可心中存争心,神思再难如常日那般轻畅无拘,念生起,总有许多羁绊。越想清除杂念,杂念便越发萦缠不休,方寸随之大乱,整整个月,他连座小亭都安排不定。
直到李度失踪,他和黄岐被拘押在艮岳宿院中,有天在庭中,两人遇见,眼看到黄岐目光也焦灼不宁,他才顿时松快。乱,他亦乱,又何必过于忧烦?心这松,他才稍稍安宁下来,能凝住心神构思图稿。
即便如此,只要放下画笔,他立即便会想到黄岐,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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