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凶手是谁?”
“鬼。”
“鬼?”
“嗯。世间万鬼,皆由心造。杀人、劫财,心中自然有愧,这‘愧’字便是心中之鬼。这九个人,心里各藏只鬼。只是,虽都名为鬼,其实面貌各不相同,有怯鬼、有怨鬼、有,bao鬼、有堕鬼、有耻鬼。
“不敢直面心中之愧,不愿被它纠缠,便生出避逃之心。但这鬼旦生根,便如影随形,终身难逃。于是——性懦者便臣服于鬼,甘被驱使,是为怯鬼;性狭者,自己敌不过这愧,便转而归咎于人,由此生成怨气,或怨人、或怨世,是为怨鬼;性强者,被这愧激怒,化为,bao虐之气,有善根者虐己,无善根者虐人,是为,bao鬼;性弱者,无力应付这愧,便索性堕落自弃,或厌世消沉、或玩世不恭,是为堕鬼;唯有性直者,能直面心中之愧,生出羞耻之心,知耻而后勇,以悔过之心,行向善之举,赎已犯之罪,是为耻鬼。”
小喜只说三两句,张用又能猜出凶器下落?
程介史则盯着张用,犹疑片刻,回头吩咐那个大板牙小吏:“你立即回青林坊去查查看。”
那小吏忙点点头,掉转驴头,向回赶去。
张用又躬身道:“请程介史进店,听草民细禀。”
程介史下驴子,走进店里,坐到靠里张椅子上,那板肃仪态,仿佛位高官般。柳七和其他人跟着张用走进去,围站在店里各处空地上。
其他人听着,多少都有些茫然发怔,柳七心却像是被重锤锤锤中,他知道自己心中那只鬼是堕鬼,让他日益厌世消沉
张用站在店中间,又朝程介史躬身拜,随即直起身,脸露笑意环视众人,像是个说书人般,从腰间抽出那把团扇,轻摇两下,这才开口说道:“讲这萝卜案之前,得先说段前缘。话说三年前端午那天,天降,bao雨,黄河决堤,顷刻间便淹没澶州顿丘县。数千人户中,有九个人扒上只木筏,侥幸逃生。他们分别是裱画匠麻罗、泥炉匠江四、帮厨解八八、面匠唐浪儿、箍桶匠马哑子、卖肥皂团郑鼠儿、轿夫乌扁担、砧头匠田牛、猫窝匠柳七……”
柳七听到自己名字,心里颤,顿时有些不自在。
张用却眼都没瞧他,继续笑着讲:“接着,这九人又救上人,那人是个豪户子弟,名叫黄三奇。这黄三奇身背银两,却向那九人谎称是萝卜。又为人骄横,惹怒那九人。那九人便合力杀他,分他身上十锭大银,并结拜为兄弟,号称‘顿丘九虎’,起来到京城。这便是萝卜案前因。”
“这前因你是从何得知?”程介史抑住惊讶,冷冷问。
“只是机缘巧合,无意中得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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