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去!”唐浪儿忙跟过去。
其他五人都各自低头,坐回到水边。黄三奇也坐下来,边嚼吃边嫌弃,边不住夸耀自己家中诸般富贵尊享。柳七虽隔得有些远,却也听得清清楚楚,越听越厌恨。但黄三奇所言那些,都是他从未经见过。
听其声,求其义,考其序,无毫发可移,此所谓天理也。
——沈括
“嗯,这个黄臭臭虽没被劈成焦骨头,却不知道自己是根鲜肉骨头,他爹又没教他狗是狼舅,无事莫乱逗。雨夜荒郊,肚饿牙痒,生生把九个娘舅逼成九头外甥,哈哈。继续,你们如何杀这臭臭?”张用笑着问。
柳七听,心里阵不自在,像是肠肚被张用伸手进去掏弄般,这才有些后悔不该来这里,便闭住嘴不肯再说,低头盘算起来。
“你想逃?这凶徒夜之间连杀你四个同乡,接下来恐怕便是你,你逃得掉?还有,就算你不说,你们九个只死四个,还有五个活口。这案子不小,能轻易猜出黄臭臭死,官府迟早也能查明白。与其被官府拷问,不如悄悄告诉,早些找出那凶徒,你也就平安。至于黄臭臭,他已死三年多,尸首自然也绝寻不见,到时间你再来个尸骨无存、死无对证,不就脱得净光?”
柳七望着张用,不知该信还是该怕。但相比张用,那凶手更可怕。当年凶案,确像张用所言,尸骨无存,死无对证。哪怕官府查问起来,也能抵死不认。倒不如信回张用,凭他过人聪颖,或许真能查出那凶手。两头相比,最差都是死,他宁愿知道真相后,清清楚楚地死。
定下主意后,他又开口讲起来——
那天,黄三奇刚嚷完腿脚疼,又说肚子饿。唐浪儿忙从怀里取出自己省下那只饼,弓着背笑嘻嘻递给黄三奇,黄三奇却不乐意起来:“没有桌椅碗碟箸子也就罢,这样蠢大张饼,掰也不掰开便拿给,当是花子吗?”
众人听都愣。唐浪儿顿时有些难堪,但还是掰开那饼,讪笑着递过去。黄三奇手接过半,先咬口左边那半,边嚼边说:“若是在家宅子里,那几个使女见走累,早就争着来替捶腿。”接着,他又咬口右边那半,“又不是蜈蚣,哪有那多条腿让她们抢?只许阿七和小梅挨近,这两个丫头还算有些姿色,小梅又比阿七媚些,就让小梅捶大腿,阿七只许捶小腿……”
唐浪儿站在那里,嘿嘿讪笑。柳七心里厌恶,瞧不下去,便爬起身走过边。经过乌扁担时,见他脸生怒气,拳头攥起来,麻罗在旁边也发觉,忙拽拽乌扁担袖子:“走,们去寻轿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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