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,他为人和气,也懂礼数,见人总是笑。不过,言语极少,更难得讲起自家旧事。有时也好奇问他,他只是笑笑。那笑里似乎有些隐痛,猜想是他家人全都遇灾,不愿提及,便没再问过。”
柳七捉起箸儿去捞面吃,手却微颤个不住。
不但江四死,乌扁担、唐浪儿和解八八也被害,而且死状都完全相同。马哑子说麻罗不见,不知是被害,还是逃。
他抬眼看坐在对面马哑子,马哑子手抓着箸儿,却不动,眉头紧拧,盯着碗面上那几片葱油煎肉,眼里满是暗沉沉怕,像是立在深潭边向下望般。
马哑子是他们九人中言语最少个,常埋着头躲在边,几天听不见出声。大伙儿常常忘记有这个人,都笑他像是哑子般。柳七向宁愿人明着坏,也不喜人暗里藏。见马哑子那暗闷闷样儿,心头越发不舒服。
,如今你便是拿整个大宋江山也换不回王羲之亲笔另写幅墨宝。重裱古字画时,要从旧褙上揭起画心。这是悬崖夜行、发千钧活计,略有丝闪失,便是赔上全家老小性命,也补不回那点伤破,要招千古人恨骂。为练这揭功,家孩童六岁起就要练臂悬水盏、手揭湿纸。若跌落水盏或揭破湿纸,便是顿竹篾。”
胡小喜先还拿练就冷眼直逼视着崔店主,听到这里,早已化作惊仰。
崔店主自然也察觉,面上略露出些得色,不过随即又郑声言道:“麻罗倒是真心学艺,肯下死功。单是揭功,让他每天练两个时辰,他白天练足两个时辰,晚间又自己加练两三个时辰。整整年,天都没缺过。练技艺,要便是两个字,个专,个久。原本只想胡乱教他年,便让他走。见他这般勤进,崔家子孙中没个及得上,便决意认真教他。他也没辜负,两年半,已经练成个熟手,般字画已能放心让他去裱。”
“昨天他什时候走?说什没有?”
“只说是同乡聚会。”
九个人中,能商议办法,全都或死或逃,如今只剩马哑子、郑鼠儿和田牛。这三个人,个闷嘴壶、只胆小鼠、头独眼牛,全都不济事。但再不济事,至少都比自己有气力,在处,总比自己单个儿强。
他握紧箸儿说:“赶紧吃面,吃咱们去
“他那些同乡,店主见过没有?”
“见过几个。头年那几人还时常来寻他。麻罗心学艺,话语神情间有些冷淡。那些人便来得少,这半年再没见过个。”
“除那几个同乡,麻罗还有其他朋友没有?”
“似乎没有。除去给主顾送书画,他连店门都难得出。”
“他没说起过旧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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