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道:“生而弗有,为而弗恃,功成而弗居。夫唯弗居,是以不去……”桥上过往人尽都望向他,他却如独行于荒郊般,自顾自笑诵着驱马下桥。
刚下桥便瞧见个身穿玄色长袍盛年男子骑马缓缓行过来,是将作监修内司大作头黄岐,身后跟着大徒弟陈宽。黄岐与张用父亲相熟,他在京城宫室营造行名位极尊,为人又倨傲,眼常上翻,寻常人物从不低眉瞧眼。张用见大喜,扇遮半脸,迎上去,拿单眼瞅看着黄岐。黄岐似乎有心事,扫眼,并未认出张用,拽缰要避开。张用侧身探头过去,用独眼继续瞅着黄岐笑。黄岐有些着恼,狠盯眼,这才认出张用,随即叱道:“张用!你做什?”张用却立即移扇遮住全脸,装作不见。黄岐怒哼声,驱马要走。张用又移开半扇,高声叫:“黄老伯!”黄岐扭过脸望过来,张用迅即又全遮住脸。黄岐越发恼,骂句:“疯儿!”便驱马走。张用移开扇子,见黄岐马后那徒弟陈宽边快步赶,边回头愕然望过来。张用朝他挤眼逗笑,陈宽既惊又窘,忙回过头追赶师傅。
张用最爱看世人这神情,常日里个个板着面目装老成,旦失措,便立即现出孩童般羞腆来。他哈哈大笑着,驱马慢慢跟上去。那徒弟中途又回过脸,见张用跟在身后,越发慌,紧跟着师傅,再不敢回头。到护龙桥前,黄岐师徒拐向烂柯寺那边。张用已经乐够,便没有再跟,向前进东水门。
刚拐过香染街口,见群人围在街角查老儿杂燠店门首,张用在马上探头看,是说书彭嘴儿在讲黄巾军。他知道彭嘴儿向来张嘴就乱滚球,便停住马,彭嘴儿每讲句,他便大声应个“对”,连应三声,不但彭嘴儿满脸惊愕停住嘴,连围听人都齐齐望向他。里头有认得张用,不由得叫出来:“作绝?”
“否!吾乃对绝是也。”
张用哈哈大笑着拨转马头,刚转脸,见斜对面个人走过来。那人年过五十,身材粗壮,穿件黑绢袍,是京城彩画行黎百彩,身后跟着个蠢丑小徒弟。黎百彩手艺高明,但好说大话,张用曾当众戳破过他几回。黎百彩手里也拿着把团扇,眼瞅见张用,慌忙用团扇遮住脸。张用见,被逗起兴致。纵身跳下马,几步绕到黎百彩身前,站住脚,盯着黎百彩笑。黎百彩移开扇子见是他,忙又遮住脸,想要绕开。张用却笑着高声道:“彩画五装,杂间为王!”引得路旁人全都望过来。
黎百彩满脸慌窘,忙低声求告:“张兄弟莫要乱说……”说着便低头急步走开,慌慌拐过街角,向城外急步走去。
张用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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