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天天黑,没看清。它们咬,至少该知道它们是什模样。”蒋冲边笑着,边慢慢伸腿下床。凌小七忙要过来扶,蒋冲笑着摆摆手,轻步在屋里走几步:“瞧,已经不妨事。”
凌小七瞪大眼睛:“神!不过你还是莫走快。”
“知道,慢慢走,小七哥带去看看那些猎犬?”
凌小七只得点头答应,在边小心看护,引着蒋冲慢慢走出房门,穿过院门,向西走百十步,沿路几个仆役见到蒋冲,都有些诧异。两人走向庄宅西墙边,还没走近,就听见阵狗吠。到墙根,迎面扇小院门,门关着,上头挂着个铜锁。蒋冲想,凌小七说那晚堂兄蒋净和楚澜妻子是从西边小门逃走,应该便是这扇门。
凌小七陪着他向右拐去,不远处带短墙围出片小场子,场子正面有扇铁栏门,用铁钩扣着。几只猎犬争着将嘴伸出铁栏,朝他们不住凶吠。有黑有棕,矫健凶悍,都龇着锋利白牙。
小七叫起来。
“养这几天,已经好多。倒是要多谢小七哥,这几天累到你。”
“谢啥?日月之下,都是兄弟。这点事算什。”凌小七笑着将盆子搁到门边盆架上,从横木上取下帕子,泡进水里,揉两把,微拧去水,走到床边。
“从今天起,自己来。”蒋冲伸手去接帕子。
“你自己瞧不见,脸上都是伤,小心擦破。”
凌小七拉着蒋冲站在铁栏门外几步远地方,朝那几只狗喝道:“莫乱嚷!你们先前咬伤他,已是大不该,这会儿又这凶做什?”
那几只猎犬却仍朝着蒋冲吠叫不止。蒋冲笑笑,不顾凌小七阻止,慢慢向铁栏门靠近,那些狗见他眼中身上没有丝毫敌意和惧意,竟相继停住吠声,都昂头望着他。蒋冲
蒋冲便也没再争,闭起眼,伸着脸。凌小七先小心替他拭净眼睛,而后又轻轻擦拭他脸上、脖颈没伤到地方,之后又抓起他手,挨着指头、指缝细细擦遍。这些天来,他始终这细心照料蒋冲。
之前蒋冲满心感激,甚而觉着这恩情太重,竟成苦恼,反复思量着日后该如何报答。自从见到“无”后,他心里释然许多。这天地人世,恩如流水。在天为雨,在地成河,在叶化露,在眼凝泪。此时流到这里,彼时流到那里。不多不少,不盈不欠。施与报,自有其分数。今日饮水,明日灌溉,不必贪,亦不必拒。只需顺之,无须挂怀。
“伤口果然好许多。”凌小七惊叹起来。
“小七哥,想去看看那些猎犬。”
“瞧它们做什?那些猎犬凶得很,都有些怕。再说,你伤虽说好些,却仍不能乱走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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