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,你这就去寻她?”
“嗯。所有路都走尽,如今就剩明慧娘这条线,姐无论如何也要找见她。”桑五娘自己也盛碗鱼粥,扭头,见游大奇听到明慧娘名字,目光颤,她忙问,“弟,你真只是见过那个明慧娘,再没什牵扯?”
“嗯……没有。”游大奇显然在遮掩。
“弟,你跟姐实说,你是不是对那个明慧娘生情?”
“姐,没有!”游大奇急,心思越发显露出来。
可只要想到邓紫玉那张脸、那双眼,就算恨到牙根,就算只是想想,他也下不手。他从来不爱那些骚诗酸词,可这时却不由自主想起邓紫玉曾唱过那句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。他不知道自己悔不悔,他只知道自己何止是憔悴,简直如同万锅滚油浇在心里,灼得他生不成、死不能。
他不住地翻来滚去,那张小破床被他碾压得几乎要塌倒,心里胀闷绞痛却丝毫不歇。正在恼苦欲死、焦烦欲爆,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,很轻。他没有理会,片刻后,敲门声又响起来,加重些。他,bao喝声:“滚!”
外头又静片刻,随即传来个妇人声音:“客官,奴家瞧您从晌午回来,直睡到这时候,怕是饿,就让他们煮碗面,亲自给你端来。”声音软媚,石守威愣半晌,才想起是店主娘子声音。
他不好再骂,只闷声答句:“不想吃!”
“这怎成呢?莫说您那健壮身子,便是奴家这样小妇人,饿顿也过不得呢。您若是饿坏身子,出什不妥,咱们可担不起这责呢。客官您就开开门,奴家放到桌上就走。吃不吃随您。”
桑五娘注视着这个弟弟,脸疮疤药膏,神情极其委顿,像是棵原本生得极挺拔秀茂树,却遭虫害,从树顶萎烂下来。她心里又怜又暖,不由得放下碗,伸出手轻轻拍
石守威没法再推拒,便气哼哼起来,鞋也不穿,赤着脚过去拨开门闩,随即返身回到床上躺倒,扯过被子蒙住头。耳里却听见推门声、轻微脚步声、碗搁到桌子上声音。之后便静下来,他不由得将头伸出被子,却见黑暗中个身影立在床边,唬他跳。
可就在这时,只绵软温热手竟轻摸到自己额头,随即,那软媚声音低语:“呦,额头似乎有些烫呢,这个魁梧壮健好汉子,孤栖栖窝在这里受苦闷,奴家心里都疼惜呢。”
石守威惊在那里,动不敢动。
桑五娘端着碗,小匙小匙,喂游大奇吃大碗鱼粥,又逼着他喝碗鸡汤,这才扶他坐在船篷边。
“见些天光,晒晒日头,伤口好得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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