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守威忙点点头,站在那空冷冷厅中央,像是头回去族里听祖训幼童般,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才合规矩。
窘立半晌,那妇人才从后门走进来:“紫玉姑娘让你去后院见她。”
石守威听“后院”,心里又阵慌喜,除
车付三陌钱,就进门去。她是指挥使夫人,常日间傲得跟仙鹤似,坐多少次车,哪里正眼瞧过回?可那天,瞧着她哀凄凄样儿,走进那冷冰冰家,心里都不好起来。到这地步,官儿再高,钱再多,有啥用?”
石守威隔天,才早早起来,先去汴河湾梢二娘茶铺里,吃大碗杂辣羹,而后便大踏步往剑舞坊赶去。
这天两夜,他跟过春两夏般,心里像是生满春草芽,痒酥酥不住地往外钻;又似炎夏天喝冰水,热躁阵,又寒凉气。总之忧喜翻覆,难熬难耐。他常听曲子词里唱相思,向来只觉着像是吃饱肉人打响嗝,臭聒噪。这时他才领教相思猛辣,像是口猛灌下大碗杂辣羹,烫嘴辣口不说,更在肚肠里翻腾不停、烧灼不宁。可这诸般难受之外,偏偏透出股子清香,让你悬着念,生出瘾,忘不掉。
他个人在路上走着,心里念着邓紫玉,不由得嘿嘿笑起来,惊得迎面路人全望向他。他自己也觉着好笑,嘴咧得更大。幸而这两晚仍住在崔家那脏臭客店,若是回到营里,被那些兄弟们瞧出来,不知要被笑臊到什地步。好不容易树起来爽快威名,怕是像只肥烧鹅般,被那些饕餮汉们几下便抢食尽净,连腚子都不留。
至于梁兴,他这两天已经视如臭袜子般,早丢到旮旯里。再想起自己为打探消息,还打算勾引崔家客店那半老店主娘子,他更是哈哈大笑起来,把正巧路过个妇人怀里抱婴儿吓得顿时哭叫起来。他却哪里管这些,继续大笑着往前走去。
从东城外到南城外,至少有二十多里地,他却觉着只走两三里路,转眼间便到剑舞坊。
望见那彩锦飘摇欢门,他耳边立即响起邓紫玉那声声能融冰化铁唤声,“石哥哥、石哥哥、石哥哥……”他心立刻如大木槌般咚咚巨敲起来,脸也顿时涨得通红,不由得又嘿嘿笑两声。脚步随之局促起来,鼓鼓勇气,才又迈步走进那欢门。
这时还是上午,剑舞坊里冷冷清清。他走到厅里,张望半晌,才见个绣衣妇人迎上来:“这位军爷,时候还早呢。”
“姓石,是殿前司龙标班旗头,是来见……紫玉姑娘。”邓紫玉名字在心里躲闪半晌才说出口。
“紫玉姑娘啊,这会儿还没起来吧?您等等,去后头问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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