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兴看圈,仍没发现什,便走出来,趟着荒草,走向堆粮木台。刚走近最左边那个木台,台子那头荒草丛里忽然冒出个人影来,梁兴惊下。那人也猛地颤。梁兴忙定睛看,是个三十来岁男子,脸色黢黑,刚受惊,神色十分慌乱。但盯着梁兴瞅几眼后,他忽然问:“你是‘斗绝’梁兴?”
“不敢,正是在下。请问您是?”
“步武营押运使臣洪山。”
“洪使臣在这里是?”
“哦,有位故友受这粮仓案牵连,因此来查探查探。梁教头是……”
心去理会这些,只笑下,便朝岸边小码头走去,不留神,被树根旁边块烧过石炭绊下。
“当心,这地方祟气极重。”黄百舌忙在旁提醒。
“不妨事。”梁兴又笑笑,沿着岸边小斜坡,走到小码头上。
码头是正月底才现搭,只有六尺多宽,七八尺长,小小截栈桥,用粗木架在岸边。木色仍是新。梁兴站在桥上望望,只见河水涌流不停,远处有两只船在水上缓行。对岸也是连片田地,夜间自然没有人。十万石粮食要从这里运走,倒是不会有多少人瞧见。
此外,再瞧不出什,他回身上岸:“黄伯,你在这里歇会儿,进去瞧瞧。”
“也是为故人而来。不知洪使臣可查到些什没有?”
“没有。这里只剩这些空台子,梁教头可以再看看,说不准能看出些什。”
梁兴低头向那木台
“当心些。”
“知道。”
梁兴走过去,攀住木栏,个鹞子翻,轻轻纵便翻进去。荒草掩到小腿,他蹚着荒草,先走到左边那几间房舍前。房子共四间,全都是用木板搭成,两头两间小,中间两间大,门都虚掩着。他先推开头间小房,里面散出股潮霉气,地上生满青苔和荒草。屋子靠里,支着张小木床,旁边立着个小木柜,板上也都生着青苔,还长几个小蘑菇。此外尽都空空,再没有什,估计是军头歇宿房间。
梁兴退出来,走到第二间,推开木板门,里头靠墙个木板搭通铺大床,大约能睡十个人,床上也生满青苔、蘑菇。床边地上丢些破旧杂物,烂军鞋、袜子、破碗、碎坛子、绑腿布带……看便是兵卒宿房。也瞧不出什来。
梁兴又走到第三间,和第二间样,也是兵卒宿房。他便走进第四间,第四间最窄小,是厨房。里头搭着个砖灶,架两口大铁锅,锅里残余些水,生满红锈。灶台旁边小木桌上堆些碗碟,尽都碎,箸儿散地。这里早已没人看守,若不是有鬼搬粮可怖传闻,这两口锅恐怕早就被附近村民拿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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