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崔妈妈说话惯会扯弯儿拉纤,若能跟上梁姐姐脚跟子,就算感天谢地。咱们南城这些行院全都指着她领梢子、开头花呢,她若是有个长短,还能指望谁?”
“呦啰啰,她若能站上梢子,紫玉姑娘不成九天仙姑?”
“别,怕高,还是平平实实站在地下望天稳便些。崔妈妈也莫要再拿这些云山雾海高话挡着门,既然来,偏要瞧瞧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也好,让紫玉姑娘给她沾带些喜福气,说不准就好呢。”
崔妈妈只得赔着笑,引着邓紫玉穿过前堂,走进后院。邓紫玉见她家后院左边大片池子,右边大片花树,水清林碧、石奇花幽,比自家住那个小院要敞阔清逸得多,心里顿时有些不乐。及至穿过花树林,眼望见那座秀雅小楼时,更是大不自在。
饼、盒玉屑糕。
她不愿再假借人手人眼,决意自己亲自去红绣院探探。虽然两家对街,这却是她头回来红绣院。抬头见欢门上缀锦绣彩旗灯笼,处处都仿照着剑舞坊样儿,却又处处露着小家气,她不禁暗暗发笑,将头昂得更高。
时候尚早,红绣院门口只有个仆妇拿着根拂尘,在掸门窗花格上灰。那仆妇扭头看到邓紫玉,像是见到皇家御使般,顿住惊住,随即便转身朝里跑去,脚下滑,险些绊倒。看到她这慌蠢样儿,邓紫玉越发觉得好笑。她昂首走到门前时,个五十来岁锦服妇人已经小跑着迎出来,是红绣院崔妈妈。
“九天菩萨哟,是紫玉姑娘?怪道家后院墙角那架紫薇花今早忽然开,还纳闷呢,原来是应到你身上!这可真真是紫气入门、珠玉照堂呢。”
“什应不应?咱们这些丑花贱草,原也只配开在墙角。”
崔妈妈似乎察觉,笑着说:“这草棚子不像你们剑舞坊有年月、有根基。这园子去年才修整,到处都潦潦草草
“你听听,紫玉姑娘这俏舌头跟舞剑似,再没有谁伶俐得过。往常百请千请,紫玉姑娘从不肯赏脸,今天怎忽然有兴致来这草棚子?”
“听着梁姐姐身子不好,就过来瞧瞧。”
“哦,她呀,自进这门,左扭不顺,右拧不惯,百般地不称愿。给她添衣裳、置头面,又寻丫头又寻婆子,挣银钱还不及花掉星儿零头,就这样,还病倒。”
“这也难怪,她是半道上船,自然娇贵些。谁生下来就会顺水推舟?倒是她病如何?去瞧瞧。”
“已经好些。她是个名册里排不上号雏儿,哪里敢劳动紫玉姑娘去看她?万染上些秽气,这红绣院连人带物整个典卖,也赎不过这罪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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