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吵醒你。得回家去瞧瞧,等会儿运粮就要来。”
“知道,你赶紧去。”
程得助点点头,转身走到栅栏门边,个军卒已经帮他打开门,另个将马给他牵来:“军头,需要们跑腿出力,您尽管吩咐。”
程得助见他说得诚恳,心里感念,认真点点头,接过缰绳,牵马出门,随即翻身上马,往城里家中赶去。到针眼巷家中,他下马敲门,开门是他娘。进门瞧,妻子董氏并不在。
他娘在旁恨恨骂起来:“自从孩子不见,那娼妇天天打着寻儿子旗号,在外面游荡,再见不着影儿,不知又去会什汉子去!”
善出奇者,无穷如天地,不竭如江河。
——《武经总要》
二月初七清晨,天才微微亮,汴河东河湾白雾蒙蒙,片寂静。
沿岸柳树还没发芽,枝条细垂,如丝丝发缕。北岸柳树中间有两棵高大杨树,晨雾遮掩,看不到顶上树梢,只露出灰白树身,像是两根高大门柱般。两树中间水边搭着座短小栈桥,通往岸上座木架栅栏门,里头是座军粮仓,名叫双杨仓。仓里整齐排列着百座两尺多高木台架,上面堆着粮食,罩着油布。
栅栏门关着,那些粮台中央有小片空地,空地上用石头围个圈,中间是摊柴火堆,柴火大都已经燃尽,只有两三根还有些余火,冒着几缕轻烟。二十个禁军围在柴火堆四周,东横西倒,都正睡着。
他听,心里阵气闷,却不知道该说什,头疼得更凶些。他娘仍在那里怨骂,他听不得,便走进自己卧房,见床铺上被子都没
其中个三十出头,瘦长脸,唇上、下巴稀疏点短须。他叫程得助,是步军司武严营军头。他原先在东水门里广济仓看守军粮,这双杨仓是为备战方腊,临时建成。他被临时抽调到这里,和另个叫崔申军头各领二十个兵卒,轮流值守。
远处声鸡鸣叫醒他,他惊下,自责起来。再瞧,身边那些军卒竟也全都睡着。他越发有些恼,想骂,想想又忍住。他爬起身,朝周围那些粮垛望去,油布都罩得好好,布面上凝着厚霜,布脚挂着冰溜。
他觉着头微有些痛,怕是着风寒,用力拍两下,又舒展腿脚。在粮仓各处转圈,切都如常。他这才回到火堆边,这时已是换值时间。他挨个叫醒那些军卒。那些士卒都打着哈欠、揉着眼,个个从地上爬起来,懒洋洋跟着他穿过粮台,走到木栅门边那几间房舍。
程得助走到头间,轻手敲门,低声唤道:“崔军头。”
半晌,崔申才披着军袄来开门:“这就天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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