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作什孽?要打听信儿,个字都没打听着,反倒把自己灌得险些醉死。这副模样若是让黄鹂儿瞧见,那还能活吗?
他垂着头懊丧好阵儿,正要爬起来回家去,耳边忽然传来个虚萎萎男子声音:“那瓶里还有酒吗?”
扭头瞧,那人背着夕阳,坨黑影看不清面目。曾小羊用手搭在额头遮住夕阳光,费力辨辨,才认出是窦老曲。他心里顿时冲起股怨怒,张开嘴刚要骂,却见窦老曲身子微微晃着,嘴里喷着酒气,已经半醉。他这才回神明白窦老曲刚刚那句问话,忙把脏字吞回去:“贼——酒?有
。官府人来问时,这事也说。可只在屋里听着,又没看见那辆车,更没见车上人。这满京城哪里找去?”
“庄夫人到底是怎死?”
“官府也没问出个啥来,只查出她是头撞到水缸沿儿上死。你跟来!”
那妇人泼掉水,朝丁豆娘招手,丁豆娘忙跟着她进她家后院,那个小女孩儿扒着门扇,瞅着丁豆娘笑笑,张小嘴缺两颗门牙。丁豆娘也朝她笑笑。
那个妇人将盆子搁到门边,走到和庄夫人家相隔那面墙边,墙角有个木条方筐,里面堆着些木块、坛罐等杂物。那妇人扶着墙,站到那筐子上,回头叫丁豆娘:“上来!”丁豆娘忙也爬上去,两个人挤站在木筐上,脚底有些不稳,丁豆娘忙扒住墙头。
“你瞧,就是那个水缸。缸沿上至今还有小片血迹,都乌,瞧见没?庄夫人当时就趴在缸边那地上,脑顶上也是片血,过去扶她时,见她头顶血都凝住,囟门那里,尖凿子凿般,裂开个小深口,好不怕人——哎呀!”
那妇人忽然脚底歪,要摔倒,她忙伸手抓住丁豆娘,丁豆娘被她连带得也站不稳,两人起栽下去,倒在地上。丁豆娘头顶撞到木筐角上,疼得几乎昏过去。那妇人忙爬起来,又扶起丁豆娘,从袖管里抽出张旧帕子,替她掸身上灰。
丁豆娘忙推让着,连连说没事,可眼瞧见那帕子,忽然想起件事,她顿时惊住,心狂跳起来。
直到快傍晚,曾小羊才醒过来。
他睁眼瞧,自己瘫在章七郎酒栈外河岸上,脸边倒着个酒瓶,被夕阳照得闪亮。他费力爬起身,却浑身酸软,头疼钻脑,只得又坐下来。夕阳耀得睁不开眼,自己身上口中散出阵阵酒臭。胸腹中忽然泛起阵恶心,他忙俯下身子,猛地吐起来,这吐再止不住,直吐得肠肚绞痛,险些连肝肺都吐出来。好半晌才终于止住,他用袖子抹掉嘴边流挂呕水,大口呼着气,不由自主发出阵阵怪声,似哭又似喘,自己从来没听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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