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游大奇。”
“你额头刺字是自己割掉?”
“嗯。”
“蠢孩
串星流光耀。车马人潮往来不绝,各种吃食香气扑鼻。他早已饿,边逛边看,不住吞着口水,却不敢乱动钱。最后坐到个面摊上,数十文钱出来,要大碗桐皮熟脍面。这在杭州从未吃过,汤汁浓郁,带着股药香,异常醒脾爽胃。他气吃完,连汤渣都刨得净尽。放下碗,觉着肚子里还欠些,却只能欠着。
吃饱后,乏气就来。他边打着香嗝儿,边寻找客店。在街角找见家,进去问,晚就要八十文钱,比杭州几乎贵倍。他吐着舌头忙走出来,这时天已经黑,又是寒冬,冷风割人,刚才吃面吃得浑身暖,没多久就被吹冰。
他忽然想起在杭州军营里,曾听兵卒们私下里说,有许多逃军隐聚在汴京,那里城大人多,反倒容易藏身。那些逃军夜里就在正对着皇城龙津桥下歇宿,从没人去管,因此被那些逃军叫作“安乐窝”。
他忙向路人打问龙津桥,那人说沿着御街路向南,出内城朱雀门,再笔直往南,总共五六里地。他便顶着寒风,走半个多时辰,果然看到座大桥,比州桥似乎还要宽些,能容七八辆车马并行。两岸也有许多楼店,灯烛映着河水,又是番亮眼景致。他却没心去赏玩,走到桥头外侧,借着灯影仔细寻看,隐约见下河土坡上有溜儿被磨光,显然是有人经常上下。他小心走下去,见桥底下竟是个大平台,中间有排石柱撑着桥板。石台中间有些微弱火光,似乎是个火盆。微弱光照下,只见平台上铺满草席,草席上睡满人,能听到低语声、打鼾声。
他有些怕,但再难寻到其他栖身之地,便小心试探着,避开张张草席,摸到两根石柱间,发觉靠河边有小片空地,便从包袱里取出件单衣,铺到地上,又将件褙子盖在身上,枕着包袱,缩在那小片空地,困乏睡去。
第二天,他被人踢醒。睁眼看,十几个汉子围看着自己,吓得他忙往后缩,险些掉进河里。那些汉子全都笑起来,这时他才留意到其中大都穿着脏旧军服,除中间两个外,每个人额头都有刺字,看来都是逃军。那两个没刺字个魁梧浓髯,个清秀年轻。
他见情势不对,忙摆出笑容。几年前,他在勾栏里听个讲史老者说,古今成就大业,都少不得张讨喜脸。因此,他特意对着镜子练过这笑容,又和气,又俊气,又风流,不管男女,见至少也会讨到三分喜。
“你从哪里来?”魁梧汉子上下打量着他,声音像是粗石相磨。
“杭州。”
“叫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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