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黄鹂儿端着瓶酒出来,笑着给施有良、梁兴和自己父亲分别斟满:“你们慢慢吃,别怕酒不够,后头还烫着呢。”而后她搬个小凳,坐在屋檐下逗院里几只小鸡。
梁兴忙道:“鹂儿姑娘,你忙这半天,自己却不吃,怎坐在边?
备者出门如见敌。
——《武经总要》
黄鹂儿笑吟吟将菜摆好,尾姜豉蒸鱼、碟炒白腰子、碗酒醋肉,另有两碟清炒时蔬,倭菜和青笋。虽然只是家常菜蔬,却洁净悦目、香气馋人。她边分发碗筷,边笑着说:“娘没来得及教做菜,这些是跟隔壁丁嫂嫂学来,学得不成样儿,你们将就着混混嘴、填填肚子。”
梁兴看着她笑容可亲、言语乖巧,顿时生出亲近之感。他原先有个妹妹,才长到三岁,刚会说话走路,极讨人爱。那年,父亲军营要去山东屯驻就粮,家小都起随军迁移。走到途中,他妹妹生急症。荒郊野地找不见大夫,营里军医又不谙儿科,药用得猛,碗药喂下去,反倒害小小性命。若能活到今天,也似黄鹂儿般年纪。
他望着黄鹂儿,心里涌起阵兄长惜护之情:“累着黄姑娘。”
“梁大哥叫鹂儿就成。紫玉姐姐是们父女恩人,可惜只会做这几样不中吃菜,怠慢你们,心里正过不去呢。对,酒已经烫好,去取。爹,你别尽站在边,赶紧招呼客人啊。”
黄百舌笑着坐到下手椅子上:“她娘过世得早,又忙着讨生活,这丫头缺教导,还请两位莫要见怪。”
“哪里?”施有良忙笑着道,“鹂儿姑娘这般乖巧勤快,很是难得。”
“嗯,见就可亲,让人欢喜,”梁兴也赞句,随后问道,“黄伯,紫玉姑娘和你们有过什渊源?”
“去年,几个军爷在城南吹台吃酒,招去献技。想这丫头年纪差不多,也该出去见见场面,便带着她起去。谁想到席中有个军爷喝醉酒,对这丫头乱动起手脚来,要往房里硬拽,衣裳都撕扯开。上去阻拦,却吃他两重脚,躺在地上爬不起来。那时,紫玉姑娘也在席上,忙招呼其他军爷拽开那个醉徒,又取出包袱里件衫子,让丫头穿上。那以后,她常帮衬们父女,若有主顾愿意听口技,就找人叫去。还认这丫头作她义妹。紫玉姑娘恩直没能报答,这回她把你们托付过来,们父女总算能尽些力。紫玉姑娘托话说,你们二位得藏身阵子,这宅子虽说寒陋,也没有什好饭食,但还算清静。因着家里有这丫头,不方便见人,从来不叫朋友来家里,因此没有外人打扰,两位尽管安心住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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