犬,专门掳食幼童。丁豆娘惊得魂都要飞裂,疯样,大叫着追出去。然而,等她追到巷口时,再看不见那黑影,也听不到赞儿声音。巷口外是大片田地,昏茫茫中,只有风吹枯草声音。
丁豆娘高声叫着儿子名字,在田地里四处奔走寻找,却什都没找见。邻居们听到动静,纷纷点火把,起来找。有人照见地上断续有些血滴,从丁豆娘家门前直到巷口,出巷口几十步后,再不见。那地上有只童鞋,蓝锦面上用银线绣着只猴儿,捧着个红桃,是赞儿鞋子。三天前去相国寺看灯,丁豆娘才给他买新鞋子,赞儿喜欢得不得……
梅船要撞上桥梁时,个年轻男子正坐靠在温家茶食店后面岸边那棵大柳树下。
年轻男子叫游大奇,今年二十八岁,瘦长个,样貌俊气,只是左额上有片疤痕,比柳叶宽长些。这疤原先是行刺字“宣毅第二指挥”。他是个逃军。
游大奇是杭州人,父亲是个修皮鞋、结鞋底小经纪,家计勉强过得。他因生得比里巷里孩童们出众些,自小便有些眼高。父亲原先给他取名小奇,他嫌太小气,闹着改成大奇。小营生他瞧不上,总想做些不俗事来。家里没根底,拿不出大本钱,读书又受不得那寂寞,来二去,只混成个游手帮闲。他自己也不愿这样,却苦于没有其他好出路。正在发闷,杭州屯驻禁军阙员,发出榜文招募。他个子高,又在勾栏瓦子里学过些拳脚,心想着这怕是个好出路,就去应募。去选就选上,额头刺墨字,领利物,身新军服和贯钱,便成禁军。
谁知道进到营里,刀枪弓箭都没摸着,阵法更没演练,军头先给他们人发套器具,只鞋楦、把剪刀、几根大针、卷粗线、把钉锤、个铁砧架子、张牛皮,让他们跟着老军学做皮鞋、皮靴。他顿时呆。自己从修鞋匠家里百般挣逃出来,竟又沦落成个制鞋匠。可是入军营阶级严,兵卒只能听命,丝毫不能违逆官长。
他们这些长行辛苦制好鞋靴,将校拿到鞋市去卖,得钱,文都没有他们。而且每月都有定数,做不完还要受责罚。他愤不过,有意拖工,到月底,挨军头顿鞭子,还扣半粮饷。他想逃,个老军偷偷劝他,逃军罪比早些年虽减些,不过仍然极重,头回捉到,杖百,徒刑三年;第二回捉到,流放三千里;第三回就要处斩。他听,只得叫着苦,断念。成年之后他从没掉过泪,挨鞭子时,众人看着,得顾着别失面皮,到晚间,却在铺上蒙着被子狠哭场。哭完后,只能暗暗告诉自己,你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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