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半红林檎,口咬下半,酸甜清脆,瞬间,全身毛孔似乎全都被激醒。
自那以后,只要听到隔壁安静,他就扒上墙头去偷瞧,有时珠娘个人在家,见他虽仍然要躲,却并不惊慌,偶尔还会羞笑下。时间久,他故意逗她,装作下去,又忽然冒出。珠娘果然扒在门边偷望,被发觉后,羞得脸比林檎还红,倏地又躲回去,再不出来。等他真下去后,珠娘时常会丢件东西过来,或者是小包香糖果子,或是块糍糕、个脂麻团儿,总之都是他家从来买不起时鲜吃食。有时会被他爹娘或哥哥发觉,他就谎称是雷炮丢。就这样,两人从不说话,却异样亲密,也没人察觉。
过两三年,都到初初知事年纪。有次正月十六灯会,两家人都去相国寺看灯,在州桥上遇见。王哈儿朝珠娘笑笑,珠娘偷偷回笑,就躲到她娘身后去。看灯人极多,相国寺又是最要闹去处,华灯宝炬,车马喧阗,整条街人都紧紧挤挨着。王哈儿趁势尽力挤到珠娘身边,周围人影挡住两边灯光,他肩膀紧贴着珠娘臂膀,柔柔暖暖,更嗅到丝甜香气。珠娘只偷偷瞧他眼,随即羞转过头,再不敢看他。他心猛跳起来,跟着人潮挪几步后,在黑暗中鼓起勇气,伸手摸向珠娘手,珠娘立即觉察到,慌忙躲开,但人挤得太紧,手臂都抽不开、弯不成。他再次伸手,这次把攥住珠娘手,珠娘手先挣挣,随即便不动。他狂喜至极,再不松手,只觉得那只小手嫩嫩软软,指尖凉滑,掌心温软,自出生以来,从没摸过这神妙心醉物事……
忆起当时那情景,王哈儿不由得咽口口水。再念起那些年珠娘隔墙给她抛各色吃食,除爹娘,其实再没第二个人对他这好过。他忽然发觉,得珠娘那多东西,自己却从没给珠娘送过件东西。想到这,他心里顿时升起些悔疚来。那天,珠娘问他:“爹那些钱若找不见,你仍娶?”他答得有些虚,确,若在两千六百贯和珠娘之间选,他自然会选那笔钱,有那些钱,比珠娘好妇人不知有多少。但若没有那些钱呢?他望着灯影流闪河水,想片刻,心里答道:若没有那些钱,自然愿意娶她,除娘,再没有哪个女孩儿跟自己这亲过。当然,最好是人财都得。
他笑着叹口气,继续慢慢前行,不觉走到河湾边、梢二娘茶铺后面,雷炮尸首就是在这水岸边发现。他不由得站住脚,寻思起来,究竟是谁杀雷炮?他扭头望去,梢二娘茶铺虽然亮着灯,但两盏灯笼都挂在里街那边,几盏油灯都是给食客照亮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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