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兴被她刺中心事,再说不出话,垂下头,望着灯花,深叹口气。
驻扎在京城禁军整日无事,许多指挥营连操练都荒废。这些禁军领钱粮,整日想,无非是去哪里玩乐。正月里更是如此。那天,梁兴军中几个朋友自己没钱,正好撞见楚澜,便奉承着楚澜携带他们去游乐玩耍。楚澜便也强邀着梁兴,起去这街对面红绣院,说红绣院新来个绝色女子,名叫梁红玉。梁兴听“红玉”这两个字,心里自然十分厌拒,却没法说出口,又抗不过楚澜和那几个朋友强劝,只得起去。
那个梁红玉果然英姿出众,又会舞剑。她父兄原是禁军将校,被派遣至江南,去年年底方腊起事,禁军太平闲散惯,陡然遇到乱贼,全然不知该如何应敌。她父兄因贻误战机被斩,合家受到牵连,她也被配为营妓。
她本来不叫红玉,她家院主瞧着邓红玉病亡,汴京念奴十二娇中“剑奴”名号空出来,始终没人能填补,便给她取名“红玉”,想扶衬起她,顶“剑奴”缺儿。那天席间,梁兴听众人都不住声叫着“红玉”“剑奴”,不但刺耳,更加刺心,又不能说什,只得闷头喝酒,将自己灌醉事,最后被朋友雇车载回去。
“当时白雪忆红颜,梅在小桥边……”邓紫玉忽然轻声吟道,随即又轻叹声,“姐姐也算不亏,走年,还有
串紫水晶。缠枝纹镶边茜色锦褙子,碎瓣纹浅紫软罗衫裙。如同枝风中轻摇紫藤花。她面容和姐姐红玉有几分像,但红玉眉目清朗,紫玉则俏丽媚人。
邓紫玉掩上门,并不走近,斜倚在门边,似笑非笑盯着梁兴:“梁哥哥这长情,竟还记得家门呢。”
“直说要来看望你和戚妈妈,只是……”
“是呢,正月十七那天,你在对面楼上,隔着街,定是巴巴望着这边想们呢?这宽条街,得带多少干粮、累坏几匹马,才能跨过来呢?”
“嘿……”梁兴直有些怕邓紫玉话语锋利,忙赔起笑,“那天是被朋友强拽过去——”
“是呢,又绝色,又姓梁,取个名儿,偏也叫红玉。只听这名儿,梁哥哥魂儿怕是已经蛾儿向火般飞扑过去。在那边欢够,都忘街这边人虽然丑笨,却备好醒酒汤、烫脚水,直往半夜里苦等。”
“那天被他们强灌,吃醉,如何回去,自己都不知道。”
“梁哥哥莫不是以为在吃醋?哪怕这醋汴河涨水般,也流不到跟前。”
“哪里?你莫乱说。”
“还有敢乱说地儿?不过是个红玉走,又个红玉来顶窝。花都年开、年败,寒什心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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