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是些什人?”
“那些农人离得远,没看清。只有个在岸边见到过回,说不过是般船工。船上货物用布罩着,看不见。再到二月间,便开始有炭船驶进去。”
“嗯……好,多谢小哥。”
“谢什。能替冯相公跑腿,就算没有钱,也乐意,不知多少人眼馋呢。”
冯赛看着屈小六脸淳朴,想到刚才自己伤击叹世,忽然生出些愧意。自己遭些磨难,心便褊狭起来。正如周长清所言,心不同,则世不同。哪怕同处恶世,勇者能斗,智者能解,仁者能化。信不信世,仍在于己。
更不知道邱菡母女和碧拂现在哪里、安危如何。
他越想,心里越麻乱。
周长清说,不论信心,信己,还是信人,最终都归于信世——唯有信世,人才能安生,否则,便终日难宁,处处不安。
冯赛原本生性和淡,向不愿多计较,对这人世也没有太多不满,觉着只要尽到本分,便能生安顺,如此便足矣。可经历这桩桩危难后,才发觉这人世可怖,如同行于薄冰之上。
他叹口气,也许自己选这条路本就如此,身处商人之间,又时时受官府威压,区区个牙人,无钱,二无权,周旋于利益争斗场,其实始终危机四伏,只是这些年运气好,还算平顺。旦踏错步,便身陷没顶之灾。
冯赛深深喟叹声。
“怎?冯相公,打问来这些不管用?”
“没有。很有用,很有用。多谢小哥!”
正在烦乱,屈小六忽然跑进来:“冯相公,已经问好!”
“哦?多谢小哥!”冯赛忙回过神,替他要盏茶。
“那庄院是去年十月底,被个姓冯人赁去,跟您居然同个姓。那附近种田农人说,那里直空着没人住,直到去年腊月底,才有几个人撑着几只船进去住。到正月间,那些人隔几天划船出来回。”
“是什船?去哪里?”
“般货船,都是往汴京方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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