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不强留你。记着,有事定别瞒!”
“嗯。”
冯赛告辞出来,长吁口气。和其他人不同,谷坤算是好友,心里存猜疑,再见时,自己竟也像做贼般心虚。但回想谷坤方才言语神情,和往常比,并没有异样。不论是问到冯宝事,还是汪石,都看不出他有什隐藏。是这些天来心神不宁,眼力大大衰退,还是谷坤销假钱只是谣传,他并没有做过这些事?他若没造过假钱,那冯宝与他那桩买卖便没有什可疑。至于汪石和左藏库飞钱事,那就更不好说。冯赛宁愿自己错怪谷坤,即便他和这些事有什关联,若找不见汪石,又没有丝毫证据,谷坤装作不知,也没有任何办法。
那,汪石眼下究竟在哪里?邱菡母女和碧拂又在哪里?
冯赛望着路上来来往往行人,各个都言笑自若,相形之下,觉着自己像只被蒙住眼丧家之犬般,到处乱寻乱撞。哪怕初来京城时,他都没有这般无望、无助过。生平第回觉得,自己恐怕真走到绝路。
“不妥?他能有什不妥?哪怕有,到这里,便是自家弟弟,还能不管不骂他?”
“真没有不妥?”
“冯二哥,究竟是怎回事?”
“嗯……他这几天不知跑到哪里去,隐约听人说,他做些不妥事。”
“严重吗?”
但只要天找不见邱菡母女和碧拂,就刻都不能停。哪怕真已走到绝路,也得硬着心走下去。昨晚乌鹭禅师也对他说,莫去想有路无路,这世间万事万物因果相连,蛛网般,心若陷溺,就如蚊虫被蛛网粘住,越挣扎越没有出路。只有将心跳开,才能看清这藏于乱象之中因果。
道理他早已知道,只是满怀焦忧,心神始终难宁,莫说网,连根丝都捉不住。
他胸中闷堵,却无从释怀。经过金明池时,不由得停住马,下来走到岸边驻足静望。金明池当年是为演习水军而开凿,周回有九里多,每年新科进士发榜,要在这里设琼林宴。遇到节庆,御驾亲临,来这里观水上争标,赏水戏水舞、歌乐杂剧,满城人都来争观。去年中秋,冯赛还雇只船,带着家人来这里看水戏争标。莫说玲儿和珑儿,连邱菡和碧拂都有兴头。平素两人始终冷淡淡,多句话都不肯说,出来时,两人还是那样。到这里,正赶上京城有名李外宁演水傀儡,两人都
“不轻。”
“那天做完那桩买卖后,也再没见过他。让手底下人也去找找看。”
“多谢。还有,你认得汪石吗?”
“那个大粮商?听是听说过许多回,但从未见过面。”
“好。那就先告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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