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城大小交引铺有上百家，不过汪石当时买到
交引数量不少，他又得抢冯赛先，应该是从大交引铺买。除
周长清外，汴京大交引铺算起来只有七八家，大交引牙人也不过五六个。
冯赛离烂柯寺，去艄二娘茶铺吃碗杂辣羹，随后便进城去寻那几个交引牙人。
同行天生三分仇，京城交引生意中，冯
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，可以无悔矣。
——王安石
冯赛早早起来，挑
挑水，在烂柯寺厨房里烧热，好好洗个澡，换上昨夜新洗净衣衫。
衣服虽晾整晚，仍有些潮。他低头整理衣襟时，恍然，似乎又回到当年初来京城时样儿。那时独自人，无亲无友，又没有余钱，要爱清洁，有时便等不及衣服干透就得穿上身。但自从娶邱菡以后，便再也没有这样过。想起妻女，他心里又阵揪痛，不知道这劫还要多久才能历尽，更不知道妻女是否……他不敢深想，忙强断掉念头，回到手头事情上。
昨晚猜测出粮行行首鲍廷庵死因后，他原本打算当面去问鲍川，以作确证。但和周长清商议，事情若真是如此，鲍川必定抵死不认。他和汪石密谋时，定极其隐秘，不会让外人知晓。鲍廷庵得病之前，在途中遇见那人是谁，也并不知晓。他随从阿封当时又被支开，只远远见到两人说话，甚至连递物都没看清楚。那人恐怕要挟鲍廷庵不许让任何人知晓，鲍廷庵若真是自己服毒自尽，连在房中服侍他妻妾都没看见。当时鲍川又远在外地，与此案毫无关联。
目前切都只基于推测，人证、物证全无。去问鲍川，不但问不出什
，反倒会惊动他。若还遗留着些证据或线索，也会被他清除掉。只有找见汪石，切真相才能大白。
好在鲍川之兄鲍山案子被刑部驳回，人还活着。冯赛想起猪行那桩凶杀案，猪行行首魏铮两个儿子被杀，他手底下总管魏大辛又丢两千万便钱钞，魏大辛被指为凶手。那个猪商朱广竟主动将两千万便钱钞送回，并附上短信，承认自己杀魏铮两个儿子，替魏大辛解冤情。朱广行事虽然诡异莫测，至少还有番义气，不愿诬人，敢作敢当。若那天在途中拦住鲍廷庵也是朱广，或者他同伙，但愿他们也会不忍鲍山被冤杀父，设法替他开罪。
无论如何，眼下还是该全力找到汪石下落。
但汪石现在哪里？
冯赛毫无头绪，周长清倒是想到条线索——正月间，汪石低价抢走冯赛交引主顾，又来找见冯赛，买走他手头所有存货，借此来打动冯赛。问题在于，他那些交引来自何处？从这里入手，也许会查出些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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