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,他恐怕是早已想好让库钱飞走计谋,也已经布置停当,有十足把握,因此才像没事般。第二天父亲和其他人也确确看到钱飞走。父亲在狱里时候,去探视,仔细问好几遍,父亲都说钱真是飞走。蓝猛这障眼把戏确厉害。
十万贯铜钱到底是怎飞走,飞去哪里?
孙献又苦想好阵,始终想不出丝半毫。半晌,才忽然想到点:蓝猛施飞钱法术,弄走那些库钱,整整十万贯,他自己就算只得极少部分,也绝不会是个小数目。他独自赁屋住,得来那些钱放在哪里?应该是在他赁那院宅子里。他死后,他哥哥
知敝,则所以待人者尽矣。
——王安石
孙献打发走黄胖三人,慢慢踱回家。
才进门,他妻子就竖起眉毛问:“那三个混赖货又来骗吃?”
孙献不愿搭理,那妇人却仍叨念个不停。孙献见家也没扫,水也没烧,心里顿时火起,抓起墙边扫帚就朝妻子扔去。妇人没躲及,小腿被砸到,趁势坐倒在地上,双手拍着地哭起来。
孙献不耐烦,懒得多说什,转身摔门就出去,心里气闷无比。想当日每天有银钱进袋,家里虽请两个仆婢,妻子却仍勤快得不得,凡孙献吃穿动使,她嫌仆婢不干净,都要亲自打理。每日回去,夫妻两个谈谈说说,何等和气?这银钱才断十来天,她就变成这副模样。
想起昨天傍晚去蓝威酒肆,那两口子亲亲甜甜情景,他心里越发不痛快。闷走半天,才想,若不查出那十万贯飞钱下落,生计没有着落,这往后恐怕天天都是如此。于是他走进间茶肆,要碗茶,个人坐着收神细想。黄胖三人分头去找汪石下落,这里还是该再查问下库监蓝猛底细。从昨天蓝威言谈看,他满心认定弟弟蓝猛是冤死,似乎并不相信蓝猛和飞钱有什关联。
之前从他家隔壁郑家食店打问情形看,这两兄弟似乎情谊甚好,出事前晚蓝猛还去哥哥店里,和兄嫂起坐着吃酒说笑。但第二天,户部人就要去左藏库领取库钱,蓝猛若真和飞钱有关联,应该会慌怕,怎会有兴致吃酒说笑?难道他真和飞钱无关,并不知情?
不对……蓝猛若真和飞钱无关,出事当晚,为何会猝死在狱中被人灭口?那库钱飞走,虽然神异,但应该是有人使法术。不论是什法术,都得进到俸钱库才好施行,这就决然绕不过蓝猛和那十个巡卒。不管蓝猛自己得多少,必定得有他默许、协作,甚至亲自操办,那法术才能施行,这条完完全全不必怀疑。
那出事前晚,蓝猛为何没事般,还能吃酒说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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