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何替他作保?”
“嗯。”
“冯二哥也知道,正月间京城闹粮荒,家中又遭那些横祸,里外乱得收拾不住。朝廷天催几道,逼着粮行出粮。那些粮商原本就彼此不服,这时谁也不肯出头,他们便强逼着出来主事。本在守孝,哪里能顾得上这些?却百般推脱不掉,只得顶着不孝大罪出来理事。若不是汪石,这囤积粮食、妄造粮荒罪名便得由人来担。”
“但汪石是越过粮行,直接将粮食卖给太府寺。”
“外人不知道,汪石私底下先来找过,怕他那十万石粮食交给粮行,那些粮商必定要争抢。又没有家父那等威严,镇不住他们。若收那十万石粮,不但压不下价,反倒会添出许多乱来。因此,就让他越过粮行,将粮直接交给朝廷。”
孝幔、垂着白灯笼,缕残阳映照下,仍掩不住楼宇耀彩、台阁宏丽。
冯赛下马拴好,走上台阶,门前四个仆役正在闲谈,见到他,都认得,忙起拜问。冯赛问,鲍川不在宅中,去东门外别院。
冯赛又骑马向东门外赶去,虽然周长清开导他要信心信己,但独行于暮色中,看着沿路归家人,念起妻女,他心里又升起片凄茫。不知道自己这样奔波有没有用,能不能找见汪石,寻回妻女?
赶到鲍家别院时,已经是掌灯时分。通报,鲍川果然在。京城粮草主要由汴河运来,鲍家为求近便,在汴河北街后面买下大块地,建这座别院。仆人引着他穿过庭院,走到前厅。这座宅院不似主宅那宏壮,杂植花木,多些乡野趣。
“冯二哥。”鲍川站在厅前台阶上相迎,他四十出头,面容端雅,穿着身素白孝服,越发显得风神俊逸,丝毫不见商人市侩之气。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
“还不止。当时市面上粮价已经涨到斗近五百文,们收价也至少得四百五十文。恳请他稍稍让些利,把价降十文钱,好把粮商们囤积粮食逼出来。没想到他竟降五十文。十万石让五千贯利。这等豪举,恐怕汴京城没有个商人做得到。”
冯赛只点点头,并不作声。
“后来他求替他担保,
“鲍兄。”冯赛也忙还礼,灯影下,见鲍川左手包着白纱布。
“听说你家宅都被抄没,着实担心,派人到处找你不见。”
“多谢鲍兄记挂。刚去榆林巷主宅那边……”
“今天运来批粮食,几个粮商起争执,把强拉过来。刚刚才平息事端。唉,连孝都守不安宁……”两人进去落座上茶,鲍川问道,“冯二哥找见那汪石吗?”
“没有。正是为这事来。有件事要请问鲍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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